持续了几天的阴雨天气终于结束,那雨不再落下,天却还是阴的。道路泥泞,行人们只能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害怕那土黄色的泥点打在新买的裤子上。吴华掏出那部诺基亚手机,拨通了他妈妈的电话。
“妈,这片找不到营业的理发店啊,好多都没开门。”他站在路边,等候妈妈的指示。
“你好好找找么,总会有的。”手机中传来妈妈的声音。
“嘟——”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一辆奔腾着的桑塔纳带着黑色的炫光一闪而去,那黑色的炫光在动力源离去后,摔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泥点纷飞。“什么素质啊,哪有这样飙车的?”“把我的裤子都打脏了,现在人的素质啊。”……人们冲着车离去的方向骂了两句,车早已不见了踪影,而他们骂的是司机,还是自己?
“嗯,那我在找找吧。”吴华挂了电话,庆幸自己刚才离得远。看着愤愤不平的一些路人,他摇摇头,何必呢。那司机错是错,你们这样骂难道不掉价吗?司机又听不到看不到。
吴华这通电话倒也不是毫无意义,至少断绝了他打算回家的念头,并很快找到了一个没有关门的理发店。人们总是这样,即将找到结果的时候放弃,而结果就等在前方的不远处。
许是天气的缘故,理发店的生意并不算好,老板的热情也不算高。
“小平头。”吴华和老板说。这种发型吴华顶了好多年,他也从没考虑换过。
理发器“嗡嗡”声音响起,吴华感觉到一个热源贴到了他的后颈,然后顺着头皮,到了他的前额,接着便是分外的清凉,因为阴天的缘故,这份清凉感甚至让他打了个哆嗦。吴华可以想象到自己头发此时的样子。看过憨豆先生的人可能记得这样一个剧情,在理发店,憨豆先生对一个小男孩做的,小男孩很欢喜,而他的妈妈很生气,就是那个样子。
“等一下。”这一句吴华说的中气十足。
“额”理发师的手抖了一下,显然被吓了一跳,好在距离吴华的头比较远,要不,后果不堪设想。“怎么了?”
“不是小平头吗?”吴华疑惑的说,“小平头似乎不是这么理的啊。”
“小平头,不是贴皮寸吗?”理发师刚才显然有点心不在焉,明明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种发型竟能听错。
“铁皮寸是什么?”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小平头和光头两种发型的名字。吴华伸出手来摸摸自己的脑袋,还有那么极短极短的一层头发。比铁皮还薄的寸头吗?
“和光头差不多,就是外面有那么薄薄的一层头发,紧贴头皮。”理发师解释着,“你头发已经这样了,除了光头,只能理贴皮寸,谁让你刚才不说清楚。”
怪我咯,吴华很想这么说一句,但他不敢。他不知道他万一惹怒了这个明显心情不太好的理发师会有什么后果。
最终,他还是顶着这个叫贴皮寸的发型出了理发店,他后来充满恶意的想,那个理发师是不是只会这一种。
……
“宝,你咋理了个这发型。”在妈妈看了这发型后一脸的诧异。
“挺好,哪天我也去整一个。”爸爸看之后很淡定,这样说道。
总之,初二开学前,吴华换了发型;开学的时候,吴华就顶着,哦不,应该是什么都没顶的去上学了。
……
“吴华,你这是,刚被放出来吗?”某同学看到吴华的模样,忍着笑说出了这句话。
摸摸头,头上什么都没有,吴华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笑点是什么。对于这些,他确实很迟钝。他只能猜出来对方这样说是因为自己发型的缘故。
“今天咱们班已经有三个和你同样发型的人来了。”那人马上又说。
吴华点点头,他只接收到后面那条信息,前面的,选择性过滤吧。
“嘿,杜飞。”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吴华和离他不远的杜飞打了个招呼,杜飞很明显是那三人之一,“你的发型。”
“哈,看来你和我一样,分外清凉啊。”杜飞转过头,看到吴华的发型也笑了出来。
“这有啥好笑的嘛?”吴华依旧没有想明白‘放出来’的意思。
“似乎这个发型和劳改犯的发型一样。”杜飞不太确定的说道,“他们应该是在笑这个。”
“不说这个了。”吴华摇摇头,显得有点无可奈何,“我们家搬家了,啥时候有机会了再来玩啊,还要买电脑。”
“好。”杜飞点头。
初一的时候杜飞就去吴华的家里玩过。杜飞家条件也不太好,家里离得学校远,也没有和吴华他家一样租房子住,让杜飞住校。杜飞也很争气,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第一次考试就是年级前十,之后也一直在前五十名里,比吴华要强很多。那次杜飞去吴华家里玩,吴华的妈妈就说吴华,‘以后你多和人杜飞学学’。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或许是开学有过那么一次尴尬经历的缘故,两个人关系一直不错,还有一个叫王彦的,就是和吴华也有过目光交流的那个,他和杜飞是一个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