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刮就满天飞的沙尘,前日才下过一场雨,可树木叶子上又再次蒙上一层薄灰,风一吹,‘扑索索’地往下掉灰。
李旬逛了会儿就没了兴致,想着不好下午出城走走,但一定不能往海边去,那里正在修防御,还不如城里只是有些掉灰。
正想着要不要直接去见见贺楼远,这几日城里更加乱糟糟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了,跟贺楼远说几句他也该回京城了。
这一来一回就得两个月,又在渭城府里待了近一个月,就是有信得过的大臣辅政,他也真有些不放心京城。
正想着,护卫来报,宁远王求见。
李旬眼前一亮,之前几次去宁远王府都被拦在外面,他再笨也知道是贺楼远有意不让他进府,虽然有些气愤,可打听过贺楼远也常常忙到没时间回府,心里这口气也就平复一些。
谁让他好好的把人家从富庶的蓟城给弄到渭城府来,人家心里有股怨气,总得让他发泄发泄吧。
至于他这些日子受到的冷遇……李旬很是傲娇地‘哼’了声,皇上是谁想见都能见的吗?“去告诉宁远王,就说朕在歇息,让他待会儿再来!”
护卫依然拱起的手不自然地紧了紧,心说:皇上这绝对是自己找不自在,就宁远王那脾气,肯定会让皇上很没面子。
可身为护卫,他的职责是保护皇上,这次出门自然也是要以皇上之命是从,再说了,皇上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又不关他啥事,万一提醒了,皇上再觉得没面子,到时先没面子的就得是他了,为了让自己有面子,护卫只是僵了下身子,便道了声:“是!”
结果,当李旬还在美滋滋地想着贺楼远求见被拒后变黑的脸时,护卫回来了,手里拿着那封江蒙国送来的国书,“启禀皇上,宁远王说皇上既然在歇息,他就不来打扰了,让臣将这份国书在皇上歇息过后呈上,至于如何定夺……因宁远王公事繁忙,就请皇上派人告之即可。”
李旬嘴角抽了抽,之前他在凌府住了这么久,贺楼远都没来见他,肯定是公事真的很忙,若不是遇到非要他出面才能定夺的事,以贺楼远的脾气绝不会巴巴过来见他。
本来还想着贺楼远再让人进来禀报一声,他就‘勉为其难’地见他一面,可怎么也没想到贺楼远直接扔下国书就走人了?实在是太不给他这个做皇帝的面子了。
不过,在听到国书二字之后,李旬也顾不得跟贺楼远置气,接过后打开一看,也被江蒙国皇帝所说‘误会’给气乐了。
若这些都是误会,他真不介意也派人去江蒙国误会误会。
不过六月中下旬就派使臣来大衍,还要进京见他?李旬又傲娇了,他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
既然国书才送过来,那就一切按程序来办,你不是六月中下旬到吗?国书到京城快马加鞭也要小半个月,等京城再派迎使团过来也得一个月,既然想进京城,那就等一个半月之后再说。
至于说六月中下旬就到渭城府外的海域……那就让宁远王派兵出去迎迎,什么时候把京城的迎使团迎到了,再把江蒙的使节团迎进渭城府。
反正,是不能事事都让江蒙国想怎样就怎样。
鉴于宁远王的死硬脾气,李旬也懒得过去听他训人,别看他是皇帝,可不管是之前把宁远王送到渭城府来,还是他这个皇帝鸟悄儿地就来了渭城,绝对有理由相信贺楼远一见了他的面,肯定不会给他留面子,切磋还是小事,李旬最怕的就是平时见人没什么话说,但训起人绝对能不重复地训上一个时辰的贺楼远。
所以,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就是非要见时,身边最好多些人陪着,碍于人多,宁远王还是会顾及皇上的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