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到极致。”
李素猛的一顿,脑海瞬间涌现出无数想法,一时竟有豁然开悟之感。
“破坏永远是最容易的,”陆启明手指重新垂向花瓶,淡淡道:“如何去摧毁一件东西,每个人天生就会。你再试一次。”
李素闻声回神,心中稍作组织,略显迟疑地道:“……生机灭绝。”
陆启明唇角微微一勾,指节敲了两声茶盅,提醒道:“直说。”
李素极少见他笑容,然而这种时刻的含义无疑令李素暗自懊恼,心里竟生出几分说不出的紧张。他只能将视线紧紧盯在那株红梅上,那含苞欲放的红色在感觉中几乎要燃烧起来。
李素脑海蓦然灵光一闪,脱口道:“枯萎!”
话音落的刹那,他感知到一种极其微妙的波动,目光注视下的红梅花苞颤动,犹如被无形之力抽去了水分,从边缘开始缓缓枯萎。
居然成了?!
一时间,即便以李素的性情,也难免蓦一阵激动上涌。区区几片梅花瓣,无疑是极其微不足道的成果,但这却是李素自得到神通以来第一次看到显而易见的变化。
陆启明挑眉,道:“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很准。是花就会枯萎,这是它原本就有的规律,你用言灵就会觉得顺利。不过,还可以更短。”
这一次李素瞬间恍然,出神地望着那支红梅,低念道。
“‘死’。”
眼前花瓣垂落,红色褪去,一切随风而散。然而李素心中却不再因此惊喜,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平静,因为这一切本就自然而然。
花有盛开便有枯萎,活着有生便有死。如若死不再存在,岂非生就成了一场幻觉?
李素忽然间感到,修行者穷极一生追求长生,原本就是走错了路。他应该追求的,是天地间的浩瀚规则与真实。
即是此刻。
李素闭上眼睛,只觉困住他已久的修为瓶颈一刹那松动,经脉间真力自然流转圆融,心神在感知中豁然升高,追随天地间无所不在的灵气,近乎无限地伸展向远方。
大奥义。
就在突破带动的灵气浪潮即将涌起的同时,李素低念了一个静字,一切瞬间平息。他睁开眼,再一次望向静坐在轮椅上的青年,青年也在看着他。
对话仿佛回到了开始的最初。陆启明点了点头,开口道,“明日便不必再来了。”
李素沉默片刻,问道:“先生为何教我?”
陆启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眼看向李素身后。
“怎么,”房门被人用力砰的推开,季牧大步踏进来,冷冷笑道:“赚够了好处,就开始怀疑人别有用心了?”
李素眉心微皱,侧头看向他。
季牧连日在外,刚刚又一路疾行过来,颇显出几分风尘仆仆。
季牧是感知到灵力波动以为出了什么事才直接过来的,却听见陆启明正平心静气地与人说话,哪里还不知他又做了什么?当时心里便窝了火。只不过是李素随后的那句话让季牧听着更不顺耳,才忍不住先呛了声这个。
他毫不客气的站过去把两人隔开,伸手拿起空杯子倒上茶一饮而尽。但茶水仍温热,季牧喝进去丝毫不觉爽快,反倒更加烦闷。他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在桌面上撞出一声响。
“还坐着干什么,”季牧斜睨了李素一眼,道:“没听出我这是在赶人吗?”
“季牧,”李素声音沉下来,“你最好适可而止。”
季牧眼神森冷,脸上却挂起笑意,正将开口。
“李公子,”陆启明坐直身子,抬手把茶盅放回桌上,茶水微泛起一层细碎涟漪,“天色不早了。”
李素顿了顿,渐渐缓和了神情,道:“先生说的是。”
季牧却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胜利,得意洋洋地与李素对视一眼。
李素则不再理会,只平静起身。
离开前,他的视线在青年的抹额上微作停留,心中再度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疑虑。
“先生若有难言之隐,”李素定定看了季牧一眼,道:“请务必不吝吩咐。”
一语罢了,在季牧勃然发怒前,他已转身离去。
“他这话什么意思?!”
季牧愤然甩上了门,恨恨道:“他以为他是谁!我刚一出去,他就敢来接近你!我就知道,李素他早就盯上你了!”
陆启明撤去了身上的幻术,手指抵了抵眉心,只当没听见。
季牧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扭头直直盯着陆启明,一连串质问道:“你怎么不把他给搪塞回去?你居然还真的教他!你都没教过我!”
陆启明不紧不慢地点上了灯,道:“我怎么没教过你?”
“那些都不算!都是……”都是我要来的。
季牧抿了抿唇,没说后面半句,只道:“……我也要直接变成大奥义。”
陆启明的手稳稳把灯台放下,道:“你现在就已经比他更强了。”
季牧怔了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