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全,本身的运道自然是远胜常人的。
陆启明没有拿话诓骗她,只是隐去了些无关紧要的。
陆启明在观墨婵气运之时,若他心存杀意,看到的气运便在一瞬间薄弱近无,若反之,他心中转为对墨婵的回护之意,她身上气运则立刻随之增加。皆说气运关乎一个人一生的命数,却能反复至此,方才惹得陆启明发笑。
墨婵自是不知陆启明在想些什么的。她只是拿手指戳戳他肩膀,又开始好奇别的,问说,“那我跟他……”她朝着谢云渡那边一努嘴,“——比较,又谁更好些?”
谢云渡听出他们这边在说他,虽眼睛忍住了没往这边瞟,耳朵却早已支了起来。
陆启明手指轻扣了两下暖炉,一时未有言语。
确是他教会了季牧抢夺神通的方法,但那时倒是忘了谢云渡身上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陆启明把己身剑道给了谢云渡,现在再看谢云渡身上气运,即有一部分与陆启明同源。待一会季牧得了神通回来一看便知,瞒是瞒不住的。
不过也无甚妨碍。
墨婵却是误想了陆启明沉默的意思,有些愤愤地盯了谢云渡一眼,嘟囔道:“……看来是没他好了。”
二人对话间,陆启明总是以传音回答,是以谢云渡偷听也只能听到一半,这下被墨婵瞪得满肚子莫名其妙——只是他本就有意想找机会与这二人说话,当下就顺势往前蹭了好多步,厚着脸皮哎道:“墨婵,你俩在说我什么哪?”
他倒是好生直接!
墨婵既好气又好笑,冷脸道:“靠这么近做甚,我们与你很熟吗?”&bsp;
谢云渡惯是这样的性子,只要别人理他一句,他就能有十句百句在下面接着;也最最知道墨婵虽冷声冷气,心里却是没有厌烦的。他眼睛余光观察着一旁坐着的陌生青年,试图找出破绽,嘴上依旧与墨婵套着近乎。
“嗨,客气什么,”谢云渡笑容灿烂,&bsp;“咱们古九谷与桃山亲如一家,你我就跟师兄师妹一个样嘛!”&bsp;
墨婵冷笑,“师什么兄,谁会让你占这种便宜?”&bsp;
“没,没!”谢云渡一瞬没犹豫就改了口,喊得亲热无比:“师姐,墨婵师姐,有什么事儿咱一起商量呗!”&bsp;
墨婵眼角一抽,一时无言。
她转头与陆启明传音道:“你与他交情到底怎么样?要没那么好的话,我现在就配一剂药毒哑了他!”
陆启明知她这是戏言,只笑不语。
然而当谢云渡看见他的笑容时,心中却蓦一阵失落,只觉得他虽人在此处,但实际却远比天边,任是谁也靠近不了。
也就是这一刻谢云渡才隐约意识到,无论眼前青年是一个陌生人或者真的是陆启明——是他自己不愿相认,这个答案便失去了意义,谢云渡再如何追问也都是无用的了。
想通此处,谢云渡已心生退意,之前想说的话也不再说得出口,只是仍下意识追着那青年的目光往前望去。
中央战场,季牧接受的传承正在此刻结束,
……
……
季牧敛聚心神,徐徐睁开眼睛,一时定住。
类似的感觉他在不久以前已经经历过一次,而此刻再次感受,仍觉神魂撼动,几乎要将周遭一切尽忘了——
那就仿佛是长夜初破晓时的第一束天光,又如冰面乍破、巨浪滚涌,或是于极高处穿空破云、瞬息之间望遍整座天地——
世界剧变,就此不同。
他能看到世上每一处最精微的真实,能理解最玄奇奥妙的气运的规则——那一切不可思议之物,就这么平白地摆在他眼前!
季牧一瞬间心潮澎湃到了极点,待平息时,则又渐渐体会到另一种复杂来。
他从很早就知道陆启明能直接看到世间规则,却并不理解那意味着怎样的奇迹;直至此刻他才得以窥知一角,竟是如此地……
瑰丽而无情。
季牧痴痴然想着,几乎要溺死其中。
正当这时他心中忽然晃过一个想法——
若是集这九种神通于一身,自己是不是就能与他一样?
季牧心脏霎时狂跳。
念头一起即一发不可收拾;季牧下意识提转刀柄,倏然一刹在艳零身上定住,双眼骤现疯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