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自己道:“这个人究竟是陆启明还是承渊。”
秦渔大方承认道:“没错呀,现在不是已经确定了?”
陆启明笑笑,环视一周,继续道:“这个地方是承渊万万不能进来的,却是陆启明万万要进来的,我说的对吗?”
“对,对得很。”秦渔笑容妩媚,说出的话却透骨得狠。她森然道:“若你是承渊,我拼着性命不要也要让你死在外面。至于陆启明么,还是留在这里更有用。”
陆启明并不动怒,平静道:“可惜了。”
秦渔道:“可惜什么?”
陆启明道:“这世上哪里有两个魂魄气息完全相同的人?也根本没有第二个九代。什么承渊陆启明,都是我而已。”
“都是你?”秦渔眼睛微眯,上下打量着神色淡淡的少年。不可否认,她心中的怀疑从未彻底消除——恐怕所有知道他们二者存在的人都是如此;可是她不能确定陆启明的话究竟是事实,还是……他已经洞悉了这个空间的秘密?
想到这一点时她倏然笑了,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说道:“不,你们绝不会是同一人。陆启明,你可比承渊差远了。”
……
在秦渔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无论是秦渔自己或是陆启明,都对地宫中秦悦风的旁观一无所觉。
秦悦风不由自主地走进了魂玉光晕之中,试图触碰自己看到的画面,手指却毫无阻滞地穿透过去,根本触不到实物。他扬声唤着“启明”“渔姐”,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声音根本传不到他们身边。正焦急间,他却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秦渔笑道:“到底该说你良善还是愚蠢呢——若不是你毫无怨言地去救悦风,我还真不敢确定你到底是哪一个。”
听着秦渔的语气,秦悦风脸色微变。从之前他就感到他们二人之间气氛不对,只无暇多想,但现在看来,他们分明是在两相对峙;而且……似与他有关?
不祥的预感在秦悦风心底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仔细思索,他忽然看到陆启明身形不受控制地轻微一晃,虽然立刻稳住,但气息却明显弱了许多。
这又是怎么回事?秦悦风心中惊疑不定,可无论再焦急也只能继续看着。
……
连秦悦风都注意到了,秦渔更不可能错过那一刻陆启明气息的变化。
心中大喜,秦渔却不急于继续出手,只上前一步继续道:“最早你主动进入传送阵时,尚且还有故意为之的可能——但是之后呢?”
感知着陆启明气息不断的起落,女子的声音越发柔和悦耳,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相信:“你千方百计去误导季牧他们的行动,连我的一举一动也算计在内,最后甚至还夺取了金函玉镜的控制——费了这么大力气,你却什么也没得到,只救下悦风一人……你能这样选择我真的很感激,但这种事又怎可能是那承渊做得出的?你不可能是承渊。”
随着秦渔的语气愈加笃定,周围天地隐有无形的压迫力施加在陆启明身上,迫使“承渊”的修为节节下落。他抬眼,清楚地看见无数银色的流光向自己周身缠绕而来——这是他仅仅在这个空间才见过的特殊规则,正是它们在使他的修为复原。
陆启明神色不动,心中却对这里的特殊有了更深的了解——
言出法随,信则为真。
就像此刻秦渔无比相信他就是陆启明,那么这里的规则就会将他不属于陆启明的那部分能力剥夺。
顷刻间陆启明的修为已跌落至了大周天,再往下便会失去滞空的能力;秦渔等的正是这个时机,真力运气,再一掌毫不留情地向陆启明攻去——
陆启明已有预料。在秦渔动手的前一瞬他已疾疾后移,右手同时一拂,运巧力转了力道,秦渔的攻击反而成了他的助力,身形顺势化作一连虚影径直向山崖之间的孤柱掠去。
秦渔也不着急,勾唇一笑,慢悠悠飞身向他追去。
此时,陆启明已经恢复了他原本的修为。
“这里的禁空阵居然还管用。”秦渔发现了陆启明身边的波动,啧啧称奇。她便悬停在阵法外围边界,与中央的陆启明遥遥相对。
她轻声一笑,道:“虽然禁空阵麻烦了些,但你不会真以为这样我就奈何不了你吧?”
陆启明神情平淡,好似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劣势,只冷漠地盯着对面秦渔。
“怎么不说话?”秦渔挑了挑眉毛,笑眯眯道:“你好像不是那种束手待毙的人吧?”
陆启明扫了一眼女子唇角的笑容,道:“你很得意?”
秦渔笑着反问:“为什么不呢?”
陆启明冷笑道:“当年秦门门主穷尽心力为你逆天改命,原来就是为了让你祸害自己族人性命的?”
秦渔笑意未敛,道:“不是还有你吗?悦风有你这样的朋友,想必一定有惊无险。”
“他是我的朋友,你说的很对。”陆启明淡淡道:“但我想问问,他视你为亲人师长,你又是如何待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