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秋水死死盯着酒池倒映出的大红灯笼,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寂静中,她忽道:“是。”
盛玉成挑眉,再次看向这个不请自来的女子。他终于发现原来这殷秋水也是个绝色——非但不比之前的永乐公主差,还更多了几分成熟女子的韵味,连眉宇间的疲惫也让她格外显出惹人怜爱的柔弱风情来。
盛玉成开始有了点儿兴致。他勾起唇角,很耐心问:“是什么事,先说来听听。”
殷秋水低垂下头,道:“我们夫妻和整个殷氏家族都已被陆启明逼至绝路,求王爷出手相救。”
盛玉成顿觉无趣。他身子往后一歪,重新挪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淡声道:“我这一趟本来就是为了除掉那小子,你这不是废话么。”
殷秋水闭了闭眼,咬牙道:“恳请王爷尽快出手,并赐令牌与我殷氏为证。”
“哦,这是不信我啊。”盛玉成摸着下巴,玩味道:“难不成我亲口说出的话,还不及一块死物管用?”
殷秋水尽力站稳,继续重复道:“恳求王爷赐令牌与我。”
盛玉成一笑,伸手从靠枕下面扯出一方紫色锦帕——也不知是哪个美人的贴身之物。他随意在上面写了“令牌”二字,手一扬,帕子便轻飘飘向着殷秋水荡了过去。盛玉成微笑道:“喏,令牌。”
殷秋水沉默以对,未接。余光中锦帕落入酒池,字迹很快氤氲一团。
盛玉成不以为意,兀自悠然笑道:“其实你也不必这样。你看你们殷家的家财,我大盛可是一厘未动——足以见得我们是最宽仁的主家,怎么也不会亏待你们呀。”
他正拿着一柄精巧的小剪子修指甲,一声声脆响分外刺耳。
殷秋水一直低着头,忽道:“那自然是因为你们早已在殷氏族地得到了更好的东西。”
盛玉成手上动作未停,随口问她:“什么?就那壁画么。我看过拓本,那东西就不值一文。”
殷秋水心中想着密信内容,低声道:“壁画之后呢。”
盛玉成弹了弹指甲,道:“早还在京城的时候,于成然就来见过我。他不是说这事儿不让你牵扯进来么,看来也是言不由衷啊。”
殷秋水握拳的手微微一紧。她回忆起前段日子于成然那次远行时告诉她的理由,一时无言。
盛玉成没有注意她的神态变化,继续道:“我就再给于成然个面子——你回去吧,但那壁画后面仍是实心的,给我好好记住了。”
殷秋水没有动,反而道:“那王爷可猜得出,它为什么是‘实心’的?”
盛玉成眼睛微微眯起。
而殷秋水说完这一句便再次沉默。
盛玉成倏然笑了,点头道:“很好,你很好。说吧,你想得到什么——郡主封号怎样?如果这信息足够有价值,就算是公主也无不可……哦,忘了,你已经嫁出去了——那诰命?”
殷秋水道:“只求王爷赐令牌与我。”
“你不会真的那么天真吧?”盛玉成笑道:“难道不知道令牌这种东西,得是我承认才有用。我若看不顺眼,那它就是一块废铁。”
殷秋水只重复道:“求王爷赐令牌。”
盛玉成盯了她片刻,忽道:“你抬起头来。”
随着他的声音,根本由不得殷秋水不情愿——无形的力量束缚在她身上,迫使她仰头与高处的盛玉成对视。
盛玉成打了个响指,笑眯眯道:“不错不错,你该庆幸自己长得够漂亮。来,先把你知道的说来听听,我看看值不值当。”
殷秋水道:“在山壁中另有一道夹层,其中是一种中洲从未出现过的灵玉。”稍作停顿,她补充道:“家族已经把它转移到了一处秘密所在。”
“‘秘密所在’。”盛玉成品味着这四个字,哑然失笑:“就凭你们……何必麻烦。依现在这种情况,除了我大盛,你们又能与谁交易?谁又敢接?”
殷秋水道:“中洲武院。”
盛玉成脸色有短暂的阴沉,但很快又愉快地笑了起来:“你是在开玩笑吗?你们武院叫沈什么……沈乐的那个死在这里,于成然还敢回去求武院?据我所知,陆启明过来不就是调查你们这事儿的么?”
殷秋水瞬间气得浑身发抖,用尽全身力气指着盛玉成,“你——你居然,你居然还……无耻!卑鄙之极!”
盛玉成一脸无辜地笑道:“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
“天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啊!”殷秋水泪水夺眶而出,拼命按住心口,一字字咬牙道:“明明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沈兴师弟啊!成哥他做错了什么?他一直尽心尽力帮你们做事,到头来却要被你们这样栽赃?你们还有哪怕一丝的良心吗!”
盛玉成从面前果盘里拈了一颗葡萄,悠哉笑道:“你急个什么,于成然他不也没说不愿意嘛。既然他心甘情愿,我们又怎么忍心拂了他的好意?”
“他甘愿……”殷秋水脑海霎时一片眩晕;她几乎能感觉到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