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夫,就见穆昀意也睁开眼睛,微xiào点头。
“走,刚好吃鱼。”顾之扬嘴角也扯出一个简单的笑意。
穆昀意则道:“等等,还有最后一件事。”说着,他已迅速出了一个术诀——
湖石刻字的那一层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切割着,转瞬间化为细碎石粉冲散在整片蓝色湖泊之中,任是谁也不可能再从上miàn看出武诀刻录的丝毫痕迹。
“你这是做什么!”顾之扬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愉道:“领悟过就行了。既然拿不走就留下,你毁掉作甚?”
之前他们已遇到过两次,但都是书卷形式,穆昀意将其带走顾之扬觉得也理所当然。可是换成石刻拿不走,也不能就这样毁了?
穆昀意却浑然不在意,莞尔道:“之扬,这武诀的原本都被武院收藏得好好的,我毁去的不过是复刻罢了。”
顾之扬认真道:“但还是不应该。”
穆昀意失笑,还是耐心解释道:“古战场与其它地方不同,一切身处其中的人都是绝对的竞争关xì,他强你就弱。这也是武院希望我们学到的。”
顾之扬道:“我怎么没听武院这么说过?”
穆昀意微xiào道:“默许就是允许。”
顾之扬皱眉看了他半晌,一言不发当先向其他人走去。
穆昀意摇头一笑,并不着急立即跟过去。
他取出了三张纸,再用术诀迅速将方才的石刻默写下来,复录三份。不管另外三人究jìng需不需要,这件事总是要做的。
……
今日的午餐出乎意liào的好吃。
穆昀意回想起她在陆城时厨艺极端的对比,由衷赞叹道:“平安,这可能是我吃过最鲜美的烤鱼了!真是厨艺大进啊!”
其余几人也连连附和。
宋平安展颜一笑,却转而说道:“其实,我还是差远了。有人远远比我做得好呢。”
黎鲤抿嘴笑道:“咱们的平安真是太谦虚了呀。”
这个话题至此而止。另外四人很快转入了对修行的讨论,如黎鲤和陆明月虽然不需要用心学这里的武诀,但与优秀的同龄人多多交流总是有益的。
宋平安不禁有些失望,她原本期待着有人继续问下去,这样她就可以讲那次与陆启明一起的经lì了。
但很快宋平安就调整了心情,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她一定要进古战场。
她听说陆启明下一年就要去道院,古战场或许是她唯一的机huì了?
一定要进古战场。一定。
……
除了宋平安一行五人以外,参加名额战的,还有另两个陆启明的熟人——意想不到会参加的熟人。
浸染着湿润青苔的山间石径,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向上缓步走着。
当先走在高处的是一个十岁模yàng的小女孩。她穿着一席纹饰繁复而华美的裙子,看起来更像是古人的装束;裙摆像千层莲。只是与装束不同,女孩的容貌平淡无奇,像平淡无奇的日常景色。
女孩身后是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他神情淡泊到近乎冷漠,但面容却生得清隽美绝,令人见之失神。只是与容貌不同,年轻男子只穿了最普通的青色布衣。衣角沾染山间雾气,浅浅深深。
宇文暄和青衣。
两人相对沉默地走着,始zhōng未说一句话,连一次目光交换也无。途中已路过三两次置放明显的传承,却理也不理。
女孩忽然停下,挪步走向小池中一株雪白的睡莲。她蹲下身抬手轻轻抚摸,那莲花瞬间被某种神异之力注入了灵性,轻轻舞动,看来竟像是在道谢,每片花瓣都是生动至极的亲昵之意。
面对这惊人一幕,青衣却目不斜视径直向前走,连片刻停顿都无,好似两人并非同路,而仅仅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但他们显然不是。
宇文暄与青衣一路登顶,来到了大空崖对面、壁上石窟的最高处。
女孩从纳戒中依次取出了分类明确的画材,摆放到青衣四周。然hòu她出现在了空旷的悬崖中央,转身面对青衣站着。
“开始画。”宇文暄道。
青衣一语不发地开始。
润笔,着墨。这次他画的无比仔细,仿佛整个人都已沉溺入了画纸中,每一笔都用尽全身气力。
然而,此刻若有第三人在场,他定然能发现这场面的诡异之处——因为青衣的画中人绝非悬崖上那位古服女孩。
青衣画的是陆启明。
可更奇的是,青衣作画之间仍要时不时望向宇文暄一眼,分明是真的在进行某种至关重要的参照。
时间寂静流逝,转眼就是整整三个时辰。
青衣放下毛笔时,手臂已不自禁地颤抖,显然疲累到脱力。然而他根本来不及歇息,勉强抬起手,用尽最后几丝力气把刚完成的画作撕得粉碎。
正如之前的青衣一样——面对这惊人一幕,宇文暄亦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