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道院。【,..
是上午,天际清亮明好。
不远处那一重重的殿宇楼阁过于肃穆了;这里的花园则十分平和柔美,最是契合休息日的心情。
溪水的支流淌过缓坡,在阳光里微微亮着。
一位身着布衣的温婉女子自花丛中走来,悠哉踱步至溪旁,将一只约莫二尺高的瓷器罐子装满了水,又再度回返。
她眉眼如衣衫一样素淡,周身气息也像是未曾修行过的平常人;唯有从悬空漂浮在她手边的陶瓷罐,才可窥得她术修的身份。
女子姓夏,单名一个“凉”字。她在浇花。
瓷器拙朴,上面有层叠晕染的淡青色远山。夏凉手持一只水瓢小心地舀水,对自己的花一株株挨个照料着。
夏凉养了很多花,种类多得数不清,香气却是和谐舒适的,懂的人一闻就知道这一定是出自顶尖药师之手。
夏凉就是顶尖药师。
她本无需这般麻烦,但她很享受这样的过程——就用凡人最原始的方法养育植物。眼前的花花草草,在她心中就像通人性的灵宠一个样。
夏凉就这样充满爱心地喂养着自己的花草,一边愉悦地哼着小曲。
然而就在她拿盛满了水的瓢浇到另一株花的前一瞬,她猛然惊悚地看到自己的花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一个圆胖的白胡子老头,差点没让她吓得跳起来!
下意识地,邦一声巨响——夏凉的水瓢直接砸到了那个粘着金蝉柏树叶的镗亮脑门上——
“张大延你吓鬼啊!”
夏凉一声怒吼。
“姥姥,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张大延揉着脑门上的红印子,从花丛中站了起来。
“你怎么又顶着这东西在道院瞎跑!”夏凉气不打一出来,随手舀一瓢水泼过去,同时喝道:“不是说了让你老老实实蹲你中洲分院么?”
“我是啊!但今天不行,真不行——出大事儿了。”张大延一边躲着,一边愁眉苦脸解释:“我小徒儿找不到了。”
夏凉道:“哈哈。”
“……姥姥这次不是说笑。咱能不能查查传送阵记录?就只查咱这儿与中洲的那座激活的次数。”张大延压低声音打着商量;这本来是不允许的事。
“哦,那就是你连你徒儿在中洲还是在道院都不知道咯?”夏凉嘴角抽了抽,问:“查哪一天的?昨天?前天?”
张大延小声道:“十三天前。”
夏凉看了他半晌,道:“你别告诉我——这半个月前的事儿你是今天才发现。”
张大延默默点头。
“……大延啊,我看你干脆改名叫‘大心’算了,心够大的。”夏凉评价道。
张大延默默点头。
“十三天前,这个不……嗯?十三天前?!”夏凉掐指一算,忽然脸色一变,古怪道:“你说的该不会就是你刚收的那个小凤凰吧?”
“对对对,就是启明啊。”张大延道。
夏凉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怎么了?”张大延期待听到什么振奋人心的线索。
夏凉咬牙切齿道:“我就还奇怪呢——十三天前我们家有两只仙鹤莫名其妙跟着别人飞了!你说!是谁干的!”
张大延茫然:“仙鹤?”
不等张大延慢慢反应,夏凉又紧接着问道:“他跟那个楚少秋也认识对吧?”
张大延眉毛一跳:“楚少秋?”
他回想起那天三人的灵湖遭遇,心虚点头。
“得,那不用查了,人现在黑三角呢。”夏凉懒洋洋一挥手。
张大延叫道:“黑三角?!不是正乱着呢,他跑那儿干什么?”
“还没想明白?”夏凉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这新徒弟啊,别的能耐我还不知道,但闯祸的本事——我看不用你教就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当黑三角是怎么乱起来的,还不是因为你那宝贝徒儿?”
“啥?!”张大延下牙床差点没惊掉在地上。
夏凉一一为他细数:“十三天前,那小凤凰用血脉威压拐走了我两只可怜的仙鹤,然后伙同楚少秋走传送阵跑去了黑三角的饕餮武院。”
张大延一把揪断了好几根胡子,叫道:“哎呦我的妈——不是说饕餮的传送阵被改成了杀阵……”
“恭喜回答正确——看来你那倒霉徒儿就是传说中‘差点被害死的两个道院学生’除楚少秋之外的另一个了。”夏凉微微一笑。
“就说嘛,那楚少秋阵道水平一般般,看来就是你徒儿的手笔了……”夏凉若有所思,回头一看张大延,顺手一掌拍他脑门上,轻松道:“哭丧着一张脸做甚,不是早知道没死么。”
张大延道:“那他为什么没回来?”
“我不还没说完呢。”夏凉就知道张大延从不打听跟自己无关的八卦,黑三角出这么大个事儿,他也不知道后续详情。
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