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对面站定时,修为与武师六阶也仅差一线。
陆启明微一挑眉——确实不弱;顾之扬要赢,恐怕悬了。他向辰孑所在的包厢看了一眼——这就是他们协商的结果?
陆子祺一脸迷茫,这人很有名吗?她扭头问道:“哥,这人是谁啊?”
“没关注过。”陆启明摇头。
“这位兄弟,你最近两个月没来过斗场吧?”听到二人的对话,陆启明邻座的锦衣青年搓搓手,探头过来插话。他离得近,陆启明与陆子祺说话又没有刻意回避外人,所以他早意识到二人出身不凡,心中早有结交之意,此时见有机会插话,便立刻过来了。
锦衣青年虽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可还是掩盖不了他很胖的事实。他白胖的双手微微一拱,微笑道:“在下姚成象,这两个月倒是看过几场他的比斗。”
锦衣青年的脸非常大,但五官很小,他笑的时候眼睛一眯嘴一抿,五官几乎都看不到了——整个人就像一个圆圆鼓鼓的巨大馒头。陆子祺本来就十分想笑,听到他的名字,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也顾不得礼貌了,瞪大眼睛惊奇道:“姚丞相?”怎么会有人起这个名字?
姚成象苦着脸,十分顺溜地念道:“成功的‘成’,气象的‘象’……”一听便知他不知给人解释过多少遍了。
陆启明莞尔,虽知姚成象是刻意结交,但对他倒没什么恶感,便顺着他的话问道:“姚公子,那你可知,这个人是谁?”话一出口,陆启明心中也有些想笑,总觉得称呼他为“公子”有些怪怪的。
姚成象倒没觉出哪里别扭,见陆启明二人并不排斥与自己的接近,不由振奋——他父亲给他的任务便是把家里的铺子开进大盛王朝来,他在陆城已经呆了两个多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突破口。而如今他的直觉告诉他——机会就在这里!
想到这里,姚成象正了正神色,声情并茂地道:“这个人叫刘祎,一个多月前刚加入金谷斗场,便迅速受到重视。因为他的年龄——”说到此处,他一顿,眼巴巴地望向陆启明,等着他接话,结果陆启明只微笑的看着他……
姚成象眨眨眼,倒也不尴尬,自然地举起双手比划道:“二十九——刚好能进中洲武院!当然,这不是唯一的原因,”姚成象这次很自觉的继续说了下去,“刘祎这个人特别能打,在状态全满的情况下,几乎每次都能越阶!越阶对越阶,啧啧……悬了悬了!”
“这下可糟了……”陆子祺望着场中气势凌人的刘祎,神情担忧,皱眉道:“这金谷斗场也恁没骨气,就被辰孑骂了一顿就为难自己人!就不怕顾之扬真输了砸了自己招牌?”
陆启明远远望着场中的二人,淡淡道:“只要打够十场,斗场想要的效果就已经达到了。就算最后一场输了,也只有顾之扬自己的损失,对斗场可没有任何坏处。”
陆子祺愤愤不平地骂道:“狼狈为奸!被自己人拉后腿,顾之扬输的真冤!”
“也不一定。”陆启明看着顾之扬的神情,微笑道:“看着吧。应该有转机。”
……
顾之扬也感受到了对手的强大,但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盏茶的时间还没到,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静心调息、休息。
顾之扬很清楚自己的体力已经近乎透支,浑身的肌肉都在抑制不住地轻微颤动,然而他的心却在剧烈地跳动——并不仅仅是因为疲累,更多的是因为有某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在他心中不断翻腾着、不断清晰着。他知道——那是属于他的“剑意”——就差一点了!
极度的迫切令他的目光锐利得惊人,就如同扣弦待发的箭;此时什么斗场、什么十连战、什么输什么赢,一切一切都被他抛在了脑后——战斗!他需要的只有战斗!
然而他的头脑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有人认为他已经失去了战力,那就大错特错了——此刻的他,才是最强状态!
一盏茶时间很快过去。
顾之扬缓缓舒出一口气,反手举起重剑,在无数的惊呼声中,一瞬间由极静到极动,黑色旋风一般攻向刘祎——斗场上哪里有什么可笑的谦礼、相让?唯战而已。
刘祎瞳孔微微收缩——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能发挥出这样的速度?不过,也只够令他略微惊讶而已——刘祎神情不动,举重若轻地拔出铁棍,似慢实快地迎上顾之扬的重剑。
火花四溅——前排的观众皆被刺耳尖厉的金铁摩擦声惊的一跳;而他们还没缓过劲儿来,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只见顾之扬的重剑被铁棍强大的力道一撞,竟反向着顾之扬的脖子抹去!
顾之扬漠然看着裹风而至的剑锋,眼神冷静如冰。他一侧身子,双脚在地上疾速数点,刹那间整个人仿佛和剑化为一体,顺着一道锋锐的弧线再次向刘祎攻去!
陆启明眉峰一挑,不禁拊掌赞道:“好!”剑意先不说,顾之扬的剑势显然已有小成了!不仅如此,他隐约从顾之扬的步子中看到了一丝云寸步的影子,尽管运用尚浅显,但速度已与从前有极明显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