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陆启明摇头道。他刚看到的时候也是一惊,可看第二眼的时候他就否认了这种可能。他细细观察着石壁,道:“从力道和用剑习惯来看,这些乱刻与之前的字迹绝对出自一人之手。”
陆启明走近石壁,发现有刻痕的部分比其他石壁有明显凹陷,有些凹陷的外侧还残留一些字的笔划。他看了一会儿,皱眉道:“这里本来写了武诀的内容,可不知什么原因,府主自己又把字迹刮去,换成了现在的乱刻。”
说到这里,陆启明忽然顿住了,心中想到:“这真的是乱刻吗?会不会有别的含义?”他更加用心地去看这些刻痕,恍然意识到,这分明是一部武诀的推演过程。
这时候,宋平安已经走到了另一边。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唤陆启明道:“你看,这里……”然而她刚说一半,声音就戛然而止,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陆启明回过神,也像向那边望去,眼神瞬间凝固——那里赫然还有字!
“错!错!错!”
“过去我完全想错了!现在才是对的!”
“我看到了!那个秘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恨!恨!恨!”
“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把它完成!”
“它必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是天要杀我!”
最后,只余一柄剑深深刺入石壁,直没至剑柄。
字迹潦野散乱,刻痕极深,几乎破壁而出。二人望着,一时间皆屏息不能言。
良久,宋平安小声开口,声音干涩:“太可惜了。”
陆启明没有接话,他只是仰头看着满山的石壁乱刻,若有所思。
……
二人默然回到了洞府第二层。
此刻夜已极深,无论是钻研功法、还是炼制丹药,都是不合适的。经过这两天一夜的折腾,他们两个都已疲惫至极,都清楚现在最该做的事是休息。
但是那府主显然没有贴心到“提前做好两张床”的地步。
陆启明看着二层尽有的一张石床,眨了眨眼,很自觉的用掌风把地面的灰尘清理干净,席地而坐。
宋平安却拉住了他,摇头道:“不行,我又没有受伤。陆……你快去睡!”
陆启明苦笑道:“我若真睡床上,让你睡地上,那才是真的再不能睡着了……”
“反正就是不行。”宋平安想反驳又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干脆利落地先盘膝坐在了地上,想半天憋出来一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而且……反正也没人知道。”
陆启明哭笑不得,她真是在劝自己吗?他看了看四周,拿出念慈刀斩向山壁——干脆再做一个石床好了。
念慈刀与山壁相撞,发出尖锐的声音,而念慈刀却弹开了,山壁丝毫无损。陆启明这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这经过炼制的山壁的坚固程度,以他现在的状态,用全力或许才有可能在山壁上弄出一个划痕来。
宋平安坐在地上看着,小声得意的笑。
陆启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只有一个床真的很开心吗?他返身走回去,一屁股坐在宋平安对面,无赖道:“反正我就在这儿呆着了,无论你去不去床上睡。”
“你……”宋平安气结,眼神与他对视,丝毫不让。
“要不然……”陆启明眼睛一转,忽然道:“咱俩都去床上睡好了,反正还挺大的。”
“那怎么行!”宋平安瞪大眼睛。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陆启明严肃地道,“而且……反正也没人知道。”
宋平安一怔,忽然想起这明明就是自己刚刚说的原话!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言辞拒绝的,但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得好想笑,只觉得全身力气都用来憋笑了,一时间不能开口。
两个人相对坐着,大眼瞪小眼。
良久,还是宋平安绷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
陆启明微微一笑,拉她站起身,“走吧!”
……
石床上,两个人背对背和衣躺着,宋平安睡在外侧。石床确实不小,他们之间再躺一个人也绰绰有余,然而宋平安依旧心跳如鼓,不能入眠。
她不禁拿手遮住眼睛,心中哀叹自己之前真是魔怔了,怎么就糊里糊涂听了陆启明的坏主意呢……习武之人耳力都不差,那边陆启明的呼吸声明明均匀又清浅,但在她听来却简直如惊雷一般,让她紧张兮兮的。她羞涩之余又不禁担忧,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子呢?……
夜深人静,无数思绪乱飞,不知过了多久,宋平安才渐渐有了睡意。
……
在宋平安看不见的地方,陆启明听着宋平安纷乱的呼吸声,嘴角微勾。
他无声笑了笑,开始闭目养神。
这两天中发生的事一一在陆启明脑海中掠过,逐步整理清晰。最后,萦萦不散的还是那第三层的乱刻。
那些无数纷乱无序的刻痕一一在他脑海重现,他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