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睁开眼睛看到了我跟梁若伊,梁若伊坐在地上靠着城墙,闭眼小憩;而我因为背后的伤势,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甚至连蹲下都会觉得别扭,只能站在梁若伊身边,像是一个保镖。
“啊呜——”猪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顾瑞,醒了啊?我昨天还真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大难不死的感觉如何?”
我瞪着猪头啐了一口:“要不是你小子跑的时候只顾自己,我能混成这么惨么?!”
猪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吧好吧,算我的算我的。等出去之后,我请你吃好吃的!”
“就知道吃!”我又啐了猪头一口,走到一边从背包里翻出食物,分给梁若伊跟猪头。四点钟的时候吃了一顿饭,现在又休息了这么久,我的体力差不多恢复了一些了,不过因为药性在随着时间慢慢消散,我的后背还有屁股,包括两条小腿处,都出现了疼痛之感,接下来的这些天,估计有罪受了。
“那些水漂子身上的泥巴,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没有毒啊?”我一边吃着面包一边问猪头。
“这个,七爷应该知道。”猪头皱了皱眉头:“不过之前我曾经听七爷说过这东西,它身上的黑乎乎的泥巴,是一种河底的紫泥,一般来说没这么厉害,也许是因为这是海水的缘故,所以发生了变质,才会有这么强的腐蚀性的。应该是没有毒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我点点头,又问道:“这东西不是邪物么?”
“不是。”猪头嚼着火腿肠说道:“这个东西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半个活人。在他们正值壮年的时候,以上等的人参粉为底,黑鼠木为主,辅以海涎水与灵珠草,用冰雪莲的花骨朵为药引,制成一种汤药给他们吃进去,随后将其埋葬在河底的紫泥中,这人的身体机能就会像暂停一般停止或者减缓,能活好多年的。这个原理,很像是现在说的把人给冰冻起来,过几百年或者上千年再给化开,还能苏醒一样。”
我听的有些云里雾里,嗫嚅道:“不对啊,你小子不是不会这些东西吗,怎么这个说的这么专业?”
“这个是之前我有兴趣,向七爷问过,所以记得比较清楚。”猪头笑着说道,脸上的肉都被笑容挤成包子褶儿了。
“哦。”我点点头,又想起七爷当时手里拿着的那个龙头:“对了,当时七爷手里有个损坏的龙头,我记得是那些龙头进入河水之后,这些水漂子才苏醒过来的,这是为什么?”
“那是罗汉土!”猪头想都没想就解释道:“那东西是一种遇到海水之后,就会立刻发出刺鼻气味儿的土壤,世上已经很少见了。我昨天进来的时候曾经闻到过那东西的味道,就是那个刺鼻的气味儿在地下河水中一蔓延开来,水漂子受到了刺激,这才活了过来。”
“原来如此……”我咽下了最后一口面包,喝着牛奶看着猪头,心里却是在打鼓:这个家伙看上去也不能相信,总觉得他傻,这两天怎么看都不傻,大智若愚,更何况这混蛋看上去还是装傻!此时再拿他跟老蛤相比,我就更喜欢那个实实在在、有什么说什么的老蛤了——虽然,老蛤在故意被绑架这件事情上,做的也不地道。
绑架?!我蓦地想起老蛤被绑架的时候,孙苗苗他们是知道的,还说绑架的人是他们的一个老友,现在想想看,岂不是说,孙苗苗他们也已经跟徐泽明合作了?某种程度上,七爷跟孙苗苗,已经是合作伙伴关系了!
可是,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为何孙苗苗跟柴老五还会将龙刻玉牌送给二叔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并没有将铁盒的秘密告诉徐泽明,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将龙刻玉牌交给二叔。这也算是找了一条后路,如果在徐泽明那里得不到什么的话,在二叔这里还有希望。
唉,一想起七爷与柴老五他们相谈甚欢的画面,我再次觉得世界失去了色彩。
吃过早饭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多钟了,我们收拾了下东西,拿着手电筒照了一下满地的水漂子残肢,迈步朝城门走去。
折腾了一天,把时间都花在消灭水漂子身上了。根据布袋和尚的说法,这条地下河流,很可能会在两天之后崩盘,那样的话,我们的时间就只剩下不到一天了。
而七爷跟布袋和尚两人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当然,以这两人的身手,保命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担心的是,这两人会不会有什么私心……
几分钟之后,我们再次来到了城门前,看着阙门两侧的两根龙凤柱,我心里顿时一阵感慨:数小时前,我都以为自己再也没机会来这里了。
“咦?你们看?”黑暗中,梁若伊用手电筒照着城门轻声叫道:“我出来的时候,这个门缝可是没有这么大的,我还特意关小了一些,不足以让一个人通过,现在,足够两人通过了。”
“也就是说,七爷或者布袋和尚,可能已经进去了?”我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俩有私心的嫌疑,就越来越大了。
难不成,七爷或者布袋和尚,要独自带走那柄赤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