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师是一位隐世灵者，即便说出名字，前辈也不会知晓。”
“你怎么能肯定我不知道？”
“家师曾经说过，他不是楚国人，在楚国也没有任何的亲朋，在机缘巧合下收了我这个弟子后，师父一直带着我在山中隐居，没有和任何人有过联系。”
虽然展凌说的基本是实话，可他也知道他的说辞很难让人相信，并不是他不敢报出祁昔白的名号，只是说出来宋焱也不可能知道，接下来还是会继续问下去。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把话堵死，明确表明自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宋焱自然听出了展凌的意思，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这么说你不是世家子弟？”
这一次展凌回答的倒是很痛快：“不是。”
“灵院中是否有相熟之人？”
“没有。”
宋焱语气一沉：“那我帮你安排一个住处，你可愿意？”
完全摸不透宋焱的意图，可是之前除了名字外基本等于什么问题也没有回答，再拒绝的话很可能会得罪宋焱甚至是得罪宋家，这对刚到此地的展凌来说并不是正确的选择。衡量了一下利弊，展凌觉得只是一个住处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宋焱不给他安排一样会有人给他安排，因此说道：“晚辈当然愿意。”
“好！雪儿，带他去飞云那儿。”
司空小雪站起身来：“随我来。”
“有劳前辈。”
在展凌跟随着司空小雪离开后，与宋焱对弈的司空小雨说道：“您看出什么了？”
在二十五岁之前达到从天境，就已经满足了进入天扬灵院的条件，无论武者、术者还是灵纹师的考核，实际上都没有任何的难度。只是没有难度，不代表没有意义，考核的真正意义就是在于观人。
拿灵纹师的考核来说，有的人会问起时间的限制，有的人却不会；有的人会中规中矩地画出三个灵纹，有的人则会将所有有问题的灵纹都画出来；有的人每找出一个有问题的灵纹就将其画出，有的人则是先将图册通览一遍然后下笔......根据各人不同的反应，往往就可以看出各人不同的心态和性格，而明明只是一次就可以通过的考核，宋焱却让展凌考了三次，明显是宋焱发现了一些问题。
宋焱微微一笑：“他在观看图册时每一页花费的时间都几乎相同。”
司空小雨说道：“哦？如此说来那个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对于灵者，尤其是灵纹师而言，熟悉的灵纹只要看上几眼就能分辨出是否存在问题，不太熟悉的灵纹则需要仔细的观察，至于没有接触过的灵纹，就算看再长的时间也不会看出问题。为什么展凌观看每个灵纹所用的时间都是差不多？作为一个从天境的灵纹师，总不会他对图册中所有的灵纹都不熟悉吧。要是说谨慎，也应该是在不太熟悉的灵纹上花费更多的时间，时间都一样，就说明展凌是有意放慢了速度。
宋焱说道：“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空小雨说道：“无非两种可能。一是他自认或有人认定他有远超常人的才能，因为怕遭人忌惮，所以他时刻都想掩盖，哪怕是在根本就不需要的时候。二是他加入灵院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他才想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您认为是哪一种？”
宋焱说道：“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是另有目的，他不会对灵院的考核一无所知，在心中有数的情况下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我注意到。不管他是不是自视过高，才能倒还是真有一些，三本图册中的灵纹没有相同的，他能三次都能答对，足以证明他对其中绝大多数灵纹都很熟悉，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灵纹师倒也不是很常见。”
司空小雨问道：“要不要派人查查他的来历？”
“不必了。要是他有问题，编造出一个没破绽的出身并非难事，要是没有问题，只凭着相貌和一个不知真假的名字，查起来消耗的人力太多。说道底他也不过是从天境下品，不值得我们太多关注，就交给飞云处理好了。”
遇到有点才能的人就要收买、拉拢，那是一些小世家才会去做的事。对于宋家这样的世家而言，才能只是一方面，真正值不值得收买、拉拢最重要的是出身是否清白，身后是否有足够坚强的后盾，至于展凌这样有点才能却来历不清的人，宋家的的办法与之结交，能谈得来就是朋友，谈不来也会留下几分交情，说不定日后什么时候就能用到。反正套套交情又不用浪费任何资源，也不用担心其会知晓宋家的任何秘密。
当然，宋焱不会放下身段去和展凌结交，这种小事交给家族的小辈去做就足够了。
司空小雨和姐姐司空小雪嫁给宋焱多年，早已明白了宋家的处世之道，因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棋盘上随便落下一子：“这一局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