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公主要出宫,这可吓坏了东宫的侍卫统领恒连,不同于李承乾一个人出宫瞎溜达,李承乾虽然身骄肉贵,但好歹是个少年郎了,而且恒连知道,之前每次他们出去,身边肯定少不了太宗皇帝派来保护李承乾的高手。
但这一次,要一同出宫的可还有长乐公主和合浦公主,尤其是合浦公主,才四岁的年纪,万一出了意外的话,恒连有几颗脑袋都担待不起。
可是,李承乾都发了话,恒连也不敢违逆,只能召集了东宫的所有侍卫,让大家乔装改扮,一路跟随保护。
合浦公主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知道要出宫去,难掩好奇,兴奋地不得了,跟着长乐公主一同上了马车,还在不断地催促起来。
“快走!快走!”
薛琰虽然满心的不情愿,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和李承乾骑着马,守护在马车周围,恒连则跟在后面,既不靠近,也不肯远离,时时刻刻的警惕着四周。
看上去似乎荣幸之至,可事实上心里早就抱怨了起来:这兄妹三个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还是怎么着,堂堂的天潢贵胄,不在宫里老老实实待着,大冷的天,非要出去郊游,这不是有病吗?
“子玉兄!有劳了!”李承乾显然也对和两个妹妹一同出宫游玩,非常兴奋,或许这会让他感觉到亲情的存在。
最是无情帝王家!
可偏偏最渴望亲情的也正是帝王家,身居高位,称孤道寡,却也让这天下最最贵的家族成员们在也无法享受到常人所能享受到的亲情了。
太宗皇帝如此,作为太子的李承乾也是如此。
薛琰在心中不禁一叹,道:“殿下客气了,既然有如此性质,臣自当相陪!”
李承乾闻言,微微皱眉,道:“子玉兄!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便兄弟相称如何!?”
薛琰道:“臣岂敢僭越!”
李承乾听了,也不仅一叹,他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自从双方挑明了身份之后,随着时间,只怕再也听不到薛琰称呼他“高明贤弟”了。
薛琰倒不是真的畏惧李承乾的身份,而是人言可畏,倘若他真的不识好歹,称呼当朝太子为弟,一旦被有心人听了去,只怕会被当作把柄,他可没有被人抓住小辫子的嗜好。
出了承天门,沿着朱雀大街一直前行,再经过城门,就是长安城外了。
这时节天气渐冷,可是外出游玩的却不仅仅只有薛琰他们这一行人。
大概是前段时间,阴雨连绵,将长安城中的这些王孙公子,才子佳人们都憋坏了,这几日放晴,原本泥泞的路面也早就干透了,人们便急不可耐的走出了家门,享受一下难得的外出时光。
前行几里路便到了渭水河畔,薛琰看着不远处那座孤零零的木桥,桥边还有一个拴马桩,那是当年突厥人留下的,可谓大唐帝国的耻辱,但太宗皇帝却将这拴马桩保留了下来,为的就是警示后世儿孙。
“子玉兄!”虽然薛琰不肯再称呼李承乾贤弟,可李承乾却固执的继续称呼薛琰为兄,说着朝前一指,道,“当年,我父皇就是在那里,只带了百余骑,与突厥可汗颉利相会的!”
薛琰看着,仿佛在耳边还能听到当年的金戈铁马,仿佛也感受到了当初大唐被突厥兵临帝都城下,危如累卵的紧张感。
四年了,已经过去四年了!
就在四年前,大唐军刚刚平定四方,统一全国,太宗皇帝也刚刚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杀死了隐太子李建成,逼迫武德皇帝禅位。
可几乎就在同时,突厥颉利可汗趁着太宗皇帝尚未将冯立、谢叔方、薛万彻、罗艺等李建成和李元吉余部招降或铲除干净,命拔野古部和同罗部的骑兵围攻乌城,牵制住程知节、李世绩、柴绍和屈突通的唐军主力,他自己则协同其弟突利可汗以及铁勒首领契苾何力率二十万大军南下,兵锋直指长安城,并占领了离长安不远的武功城。
当时,内忧外患之中的大唐帝国险些被扼杀。
颉利可汗派遣帐下大将军执失思力进长安城威胁大唐君臣,并同时率大军进逼到长安城外的渭河北岸。
太宗皇帝拒绝了众多大臣迁都的提议,扣留了执失思力,然后冒险率长孙无忌、高士廉、房玄龄、侯君集、段志玄、独孤彦云等六骑到长安城外的渭水便桥南岸,隔河责问突厥背信弃义。
同时,大将尉迟敬德率领一支军队于泾阳之战中击败突厥的左翼军,突厥名将阿史那乌默啜几乎被俘。
颉利可汗等自知理亏,又因为侧翼遭袭,大将被扣押,再加上太宗皇帝倾尽府库,让众多的突厥贵族没有了继续拼杀的决心,因此与太宗皇帝在渭水便桥上斩白马为盟,之后退兵。
突厥兵退,太宗皇帝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因此从他即位开始,就着手准备灭突厥。
渭水会盟后,太宗皇帝为彻底解除突厥威胁,采取一系列政治、经济措施以增强国力,在军事上积极备战。他一反前朝不许臣下带武器上殿的规定,每天引数百士卒在显德殿习武射箭,很快培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