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和长孙皇后走了进来,长乐公主也跟在后面,见李承乾在看着她,目光也闪躲起来。
长孙无忌指着李承乾斥道:“你真是长大了,四十万石的大买卖也敢做了,要不是刚才丽质主动找你母后说了,我们都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舅舅!您别生太子哥哥的气,他~~~~~他也是一时糊涂!”长乐公主见长孙无忌动怒,赶紧劝了起来。
“一时糊涂!”长孙无忌指着李承乾,怒道,“这是一句‘一时糊涂’就能遮掩过去的事情吗?”
长孙无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前,抓起李承乾写的表章看了一眼,往桌上一拍,更加生气,带着满脸怒意说道:“错了一步,你还想错第二步?圣上都还没说要废你呢,你倒自个废起自个儿来了?”
李承乾满眼热泪,痛心疾首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事情总归是因我而起,闯下如此大祸,要是再厚颜忝居在这东宫里,我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长孙无忌厉声道:“良心,你让出东宫就对得住自己的良心了吗?”
长孙无忌说着,一把拉起李承乾的衣袖,将他拽到长孙皇后面前,指着自己的妹妹说道:“你给我好好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她嫁到李家十七八年了,你记得她笑过几次?从这双眼睛里流出来的除了对你的慈爱就是泪水,你可以不要这东宫,可她这么些年的苦,该让谁来补偿?”
长孙皇后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李承乾扑通跪倒在地泣道:“母后!”
长孙皇后抚着儿子的头道:“孩子,谁一辈子能不犯个错?别想得太重,东宫这把椅子是天底下最不稳当的椅子,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你都别慌,再难也要想着法儿把它坐下去,千万不能自己摔下来!”
接着长孙皇后转向长孙无忌,带着哀求说道:“哥哥,乾儿人小,不谙事,你要帮帮他啊。”
长孙无忌看看这母子俩,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一切都只能听凭圣意,承乾此次犯下这等大错,险些酿成刀兵之祸,圣上倘若一心要废掉承乾的太子之位,就算是我也无话可说!”
李承乾也是面如死灰,他似乎预感到,这次的事情,他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长乐公主突然说话了:“我有办法!”
众人一愣,纷纷看了过去。
长孙皇后皱眉道:“丽质!不许胡闹!”
长乐公主被斥责,心中有些委屈,道:“女儿没有胡闹,我真的有办法。”
说着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了一个锦囊。
“这是那一日,我去武阳郡公府借粮食,临走的时候武阳郡公交给我的,说是一旦太子哥哥卖粮之事,被父皇得知,可照此锦囊之中的计策去办,或许可以帮助太子哥哥度过这一关。”
长孙无忌闻言,心中一动,接过了锦囊,看过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是意味深长,许久才道:“只是听说过,先秦之时,甘罗十二岁便为宰相,历来被尊为神童,却不想这薛琰,竟然也有这等本事!”
长孙皇后闻言,好奇道:“这锦囊之中到底写了什么?”
长孙无忌笑道:“好了!无须担心,这次承乾有救了!不凡!此子当真不凡!”
长孙皇后不解:“哥哥!这里面是怎么写的!”
长孙无忌将锦囊交给了长孙皇后,道:“有了这条计策,想来承乾能脱此厄!”
长孙皇后看过之后,也是欣喜不已:“好!好!好!”
长孙皇后接连说了三个好字,对李承乾道:“承乾!你能得此良友,当真大有福分!”
李承乾被母亲和舅舅说的糊里糊涂,根本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长孙无忌也不解释,只是对李承乾道:“承乾,你在宫中安心等待,我这就去见圣上!”
长孙无忌说完,便走出了东宫,一路到了两仪殿前,见王德正一脸阴云地站在殿外,小声问:“圣上在吗?”
王德见是长孙无忌,行过礼,哭丧着脸道:“都发了半天火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走到门口冲里喊了一声:“臣长孙无忌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太宗皇帝正神色肃然地坐在龙书案前,看着李承乾所绘的宫室图,听到长孙无忌的声音,便抬起头来道:“辅机!你进来吧。”
长孙无忌走了进来,太宗皇帝看着他,话中有话道:“辅机!你是来给什么人说情的吧?”
结果,长孙无忌说了一句让太宗皇帝十分意外的话:“不,臣是来告一个人状的。”
太宗皇帝问道:“你要告谁?”
长孙无忌一本正经地道:“臣要状告当朝太子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