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险患之处,征伐民夫修葺。
李承乾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决断,最后只能所有建议,一律采纳。
另外属官还建议李承乾,为了显示自己勤于政事,应当亲临现场指挥,当然,以李承乾的年纪和本事,这根本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李承乾也明白属官们的良苦用心,依样采纳了。
原本,李承乾还想着去武阳郡公府,让薛琰帮着拿个主意的,可是却被属官给拦住了,他们可不想让薛琰分走属于他们的功劳。
李承乾也没有坚持,大概他以为,只要一切照旧,到时候不出差错,也就行了。
可谁知道,李承乾才去了一日,雨势突然变大,淋了李承乾一个透心凉,被人扶回东宫就病倒了,高烧不止。
太宗皇帝闻知详情,也不免责怪李承乾多此一举,但心里却深为儿子的懂事而感动,亲自去东宫探视了三次。
但凡做父亲的,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儿子长大了,李承乾能够亲临工地,这一点,让太宗皇帝觉得这个孺弱的长子如今也长大成人了,虽然事情没做好,但是这种为国事操劳的诚意,为君父分忧的孝心,正是太宗皇帝希望看到的。
皇帝陛下亲临东宫探视,而且连着去了三次,这件事立刻就被传遍了大唐上层政治圈子,蜀王李恪自然也知道了。
如今李泰被太宗皇帝派去了登州晒盐,李恪原本以为自己留在长安能近水楼台,好好在太宗皇帝面前,展示一番。
这一次,秋雨连绵,李恪立刻就想到了漕运的问题,原本正打算进宫去向太宗皇帝请命负责修葺堤坝的,谁知道,太宗皇帝居然将这个差事委了太子李承乾。
李恪在气恼之余,也不免有看好戏的心思,自家那位大哥是个什么材料,作为兄弟的李恪岂能不知道。
事情也如李恪所料一般,李承乾冒冒失失的亲临工地,结果被一场大雨浇得大病。
可是紧接着传来的消息,就让原本准备看笑话的李恪怎么都笑不出来了,太宗皇帝居然连着往东宫去了三次,探望李承乾,这种待遇,他李恪可从来都没有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这位心高气傲的蜀王正和中书侍郎岑文本一起下棋,听着听着,他把棋子一扔,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在书房中走来走去:“父皇也太偏心了!太子明明就是个废物,居然将这等大事交给他去做,如今可好,什么都做不成,自己反倒是病倒了,父皇非但不降罪,反而亲自去探望。”
岑文本的老师封德彝是前隋旧臣,一直以来都支持着有着前隋皇室血统的李恪,作为学生,岑文本也奉师命辅佐李恪,见李恪动怒,连忙劝道:“王爷何必动怒!”
李恪气道:“怎地?难道先生不觉得父皇处事不公!”
岑文本道:“圣上做事,自然有圣上的道理,此事,圣上之所以交给太子殿下,乃是为了平衡太子与诸位王爷之间的势力,或许从一开始,圣上就没想过太子殿下会有如何太好的表现,所希望的不过是太子殿下能够平平稳稳的将事情办了,可太子殿下太过心急,太过急于表现自己,结果反倒是将事情弄糟了,但是在圣上的心里,他看到的并不是太子殿下没能办好差事,而是看到了太子殿下的一个处事的‘诚’字,于国事的‘勤’字,子之于父的‘孝’字,王爷若非要和圣上拧着来,那岂不是不孝?在父亲那里,不孝的儿子和孝子争,谁占便宜,谁吃亏,那还不清清楚楚吗?”
李恪看着岑文本,慢慢地回到了棋盘前,对于岑文本的话,他是从心底里信服的,他平日结交了不少才俊,但心里头最佩服的还是岑文本。这个人有学问,有不同于常人的识见。自武德九年相识后,他一直对岑文本执弟子之礼。
岑文本早晚要到太宗皇帝身边侍驾,空闲的时间不多,但只要得空,李恪就会去岑文本府上,或者将其请来求教学问。
岑文本呢,因为念着当年封德彝的抬举之恩,投桃报李,对这位小王爷十分忠心。
李恪性子刚毅,是个有主见的人,一般人的话,很少能听得进去,但是对这位岑先生,他却向来言听计从。
可是今日这事,却让李恪怎么都放不下,心里就好像堵着一口气一样,横竖不顺心:“依着先生的意思,这次便这么算了!”
岑文本点点头,道:“太子殿下是因操劳国事,为圣上分忧才生得病,圣上则是因为太子的诚,勤,孝,才三次去东宫探望,这个时候,王爷如果沉不住气,跳出来的话,到头来圣上只会迁怒于王爷,实属不智!”
李恪还是气不过,道:“可是这口气,我就是出不了!”
岑文本笑道:“放不下也要放,便是忍也要忍下去,眼下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反倒是更好!”
李恪闻言不解:“为何什么都不做,要比做更好?先生说得,我听不明白!”
岑文本捻着一枚棋子,也不去想,直接落在了棋盘上,道:“王爷不去做,让别人去做,只要他去做了,我们就有机会让他出错,这岂不是不做,比做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