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广和居的程处亮并没有走远,而是直接进了与广和居相距不远的另一间酒楼,进了门,也不理会迎上前的店小二,直接上楼,推开一间雅间的房门,走了进去。
雅间之内,已经有了一个人在等候,如果薛琰在此处的话,对这个人肯定不会陌生,正是那个前些时日,到他武阳郡公府上,逼着薛琰退亲的崔榷。
“小公爷!事情可办妥了!?”崔榷见程处亮进来,连忙起身相迎,不过他关心的显然不是程处亮,而是另有他事。
程处亮闻言,一声冷哼,自顾自的坐下,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崔榷!你当真有把握,那神仙酿是薛琰自家酿造,而不是从外面买来的!”
崔榷一听,就知道事情除了岔子,忙道:“自然是真,薛琰那小儿虽然做的周密,可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纵然他府上的下人口风严,轻易撬不开,可是邻里之间,难道还需为他保守秘密不成,每日里他家后院传出的酒香,闻着都能把人给熏醉了,倘若不是再酿酒,还能是什么?小公爷,难道那薛琰小儿当真这般胆大,敢和程家作对!”
程处亮是个直性人,面带怒色道:“那薛琰甚是强硬,任凭我再怎么挤兑,也不肯服软,今日这事,看来是难办成了!”
崔榷闻言,不禁心急道:“小公爷!那薛琰是如何说的?”
程处亮沉着脸,道:“还能怎地说,只说没有一千坛神仙酿,而后便让人将我轰了出来!”
崔榷又问道:“小公爷可曾讨要那酿酒的方子?”
程处亮一愣,道:“这个却是不曾!”
崔榷顿时大急:“小公爷!不如再去一次,便直言告诉那薛琰,交出酿酒的方子,则两家太平无事,倘若不交!”
砰!
没等崔榷说完,程处亮一巴掌拍在了几案上,怒道:“说的什么浑话,难不成我程家真的成了为非作歹的恶霸,崔榷!我今日肯帮你去闹那广和居,是看在我母亲也出身崔氏的份上,倘若不然,谁有心管你这破事,你若是有法子,便自己去,我可不陪着你丢脸!”
程咬金的正妻出身清河崔氏,和崔榷出身的博陵崔氏,份出一门,虽然已经算不上什么亲戚,但是这些世家的生存之道就是相互依扶,既然都姓崔,五百年前是一家,如今两家人又多有在朝为官的,相互之间有些来往,自然也很正常。
听两人的对话,很明显的就是崔家看中了神仙酿所蕴含着的巨大商机,有些坐不住了,想要来分上一杯羹。
如果两家没有退亲的话,崔榷上门讨要,说不定薛琰还真的给了,可是如今两家的亲非但没有做成,更是因为薛琰意气用事的一纸休书,让两家成了仇人。
都说财利动人心世家大族一个个的虽然都是豪富,可是人心的贪欲是永远都没办法满足的,眼睁睁的看着武阳郡公府日进斗金,崔道基可以说心里就像是有猫在挠一样,这才让崔榷想办法。
所谓的想办法,不过是说的好听一些,其实就是巧取豪夺,这也是世家大族在发展壮大的过程当中管用的计量。
在这些世家大族独特的思维当中,但凡他们看上的东西,就应该是属于他们的!
很无耻,也很强大!
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上层精英,在他们的头脑之中,从来都是只有家,没有国,至于平民百姓,在他们的眼里更是如同蝼蚁一般,无足轻重。
说他们是社会败类都是轻的,这些世家大族,简直就是祸乱的根苗。
后世之人分析每一个封建王朝的覆灭,历来都说是因为土地兼并,可是薛琰却认为土地兼并,从来不是导致农民起义,王朝灭亡的主要原因,只是一个方面,因为土地兼并再厉害,古代农民也不会失业,因为土地再兼并,那也只是农民将所有权卖给了某个阶级的,也就是所谓的世家大族,但是耕作这些土地的,毫无疑问还是农民,当然农民交的租子会更高,但是绝对不会直接导致农民起义。
简而言之,土地是兼并了,农民生活更苦了,但是土地还在,并没有兼并后消失,一样会出产粮食作物,农民还能活下去,而地主虽然收取的租子很多,但是绝对不会竭泽而渔的逼死农民,因为地主大多数都是有文化的官僚阶层,他们自然不会愚蠢到逼死农民,毕竟,地主收租子太厉害,农民活不下去,谁去给他耕地种田,他收取谁的租子?
而另外一个佐证就是,不论是唐代以前的门阀世家,还是唐代至今的古代文官儒家集团,历史上所有王朝都是不交皇粮的。
国家的土地,一部分在农民手里,向国家交税养活皇室、军队、文官集团,而另外一方面,文官儒家集团,本身就是地主阶层,不论是周朝的春秋战国、西汉东汉、三国、两晋、五胡乱华、南北朝、隋朝等等,掌
(本章未完,请翻页)握国家权力的,都是门阀世家地方豪强,这些人是不交皇粮的。
这些世家大族,和唐代以后的文官儒家集团是一样的,他们种的土地不交皇粮,而农民却是要供养他们,而随着王朝统治安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