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一时有些愕然,慢慢走近,望着那些盆栽说道:“春生秋杀乃是自然规律,到了来年春季,这些花自然会再开,前辈此刻这般执着又有何益?”
紫默转过身去,眯了眯眼说道:“小子你懂什么?这些盆栽其根未坏,为何非得等到春暖才能苏醒?”
萧尘不想与他作这些无谓争执,心想即便此刻根未坏,叫你这般浇灌下去也非得腐烂了不可。当下拱手道:“实不相瞒,小子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请教前辈。”
紫默放下水壶,摇摇手道:“不必说了,那些人你插手不得。”
萧尘心中一惊,难道对方竟知道自己想问什么?拱手道:“若前辈得知一二,还望不吝告之。”
“老头说了,此事你我皆管不了,何必多作询问?”紫默摇了摇手,忽然话锋一转:“小子,你自己的事可已明白?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事?”说话时两道冷电似的目光扫在萧尘身上,不禁令他打了个寒颤。
是啊,自己莫名其妙醒来,师父在哪?伏羲琴在哪?数千年前的一切没有丝毫头绪,但因近来琐事缠身,以至无暇旁顾。但眼前这老人如何得知?还未等他问出口,紫默又抢着摇了摇手:“别问,老头什么也不知道。”
“如此,那晚辈先告辞了。”萧尘情知此人性情古怪,越是追问,对方越是什么也不肯说,当下微一拱手,退了出去,因天色已晚,便去到了曾经的居处。
他将九霄环佩取下放在桌案上,望了许久才道:“夙夜……”
“别问,吾也什么都不知道。”房间里出现一银发少年,摇着手道,自然是夙夜从琴中出来了。
萧尘摇头一笑,说道:“你倒是沾上了那死老头的怪脾气。”他并非想问对方关于黑袍人的事,只是想问问难道关于当年的一切,就真一点也想不起了吗?
夜里落雪无声,房间里烛火摇曳不定,忽听夙夜悠悠道:“人世之事,非人力所能尽,即便如上古魂灵,亦无法窥得一丝天机,亦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小子,吾劝你今后潜心修炼,勿要再为尘事羁绊,言尽于此,吾回琴中了。”
许久,萧尘望着窗外落雪,默然不语。若他只是当年那个玄青门弟子,自是可以做到心无尘念,但如今有了这一世的记忆,教他如何能够说放便放?
还有三清观被灭门一事,此事大概也已不了了之,落师姐音讯全无,她又去了哪里?
他脑中思绪纷杂,数千年前的一切,如今的一切,通通汇聚在了命运的交点。该当何去何从?继续寻找仙儿?还是探寻自己苏醒之迷?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次晨他去到街上,这日大雪初晴,阳光和煦。过了一夜,他仍是未有想明,正自出神之际,前方隐隐传来几声对话,打乱了他的思绪。
“嫣儿妹妹,无论怎样,还是多谢你。”
“那些人太厉害了,我斗他们不过,那天若非遇见一个傻小子帮忙,恐怕我就回不来了。”
“难为你了,小雪自这月回来,便常常昏睡不醒,即便醒了,也不认得我们,唉……”
萧尘循声望去,但见人群中上官嫣与一名青年并肩走来,当即一个健步冲上去,问道:“那些人呢?他们究竟什么来历?”
上官嫣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惊道:“萧……萧尘!”那夜她并未认出萧尘来,反倒是萧尘之前的事迹,她倒听闻了不少。只见她目光一凝,忽然退后半丈,说道:“那些人?哪些人?你如何得知?”
“臭小子!你吼什么吼!”她旁边那青年见有人胆敢来冲撞,挥着拳头便要砸下去,突然间身形一滞,挥出的拳头愣是凝在了半空,半晌后才喃喃道:“臭……臭小子,怎么又是你?”
萧尘懒得去理会此人,继续向上官嫣追问道:“那些黑袍人呢?他们究竟是何来历?”上官嫣眸子一转,说道:“我不知你口中所言。”显然对他的戒备仍未放下。
瞧这神情,萧尘知她大概不会对自己道出实话了,继而向那青年问道:“你方才说有人昏迷不醒?可是之前被一伙神秘人带走过?”
那青年略一惊咦,向上官嫣望去,见她神色冷峻,故向萧尘说道:“关你什么事?”
萧尘淡淡一笑:“若我能治好你口中那人呢?”心想既不能从上官嫣口中探出话来,便只需找到一个曾被那伙黑袍客带走的人,问题岂非迎刃而解?
那青年听后果然有几分动容,忙道:“你此话当真?便是宫里御医也束手无策,你一个无名小子,我凭什么相信你?”
上官嫣忽然若有深意一笑:“他可不是无名小子。”那青年道:“嫣儿妹妹,你何出此言?”上官嫣笑道:“我回云中去了,少陪。”说着身形一晃,掠开萧尘往另一头去了。
“等等!”萧尘突然转过身去。
“怎么?我的大少爷,你还有事?”
“可否请上官小姐替在下保密此间一切?”他终归不愿萧家此刻得知自己已现身。
上官嫣莞尔一笑,道:“那须得看本小姐心情了。”说罢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