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卿走上二楼,见到此间情景,立时便知原委,冷冷道:“罡武阁?你们不好好习武,却来这里瞎搅蛮缠什么?还不快走!”
那十余人并不认得此人,只是见他眉宇间气势不凡,几句话说来颇具震慑之力,心中又恐那神秘高人再度出手,当下不敢久留,匆匆而去。
一行人来如潮水,去也如同潮水,顷刻间便消失在长街尽头。
这时夏侯凌天走了过来,拱手笑道:“原来是长卿公子到了,听说公子日前一直身处南诏,不知今日怎会到访楚云?”
李长卿淡淡看了他一眼:“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夏侯凌天自讨了个没趣,微一拱手,往楼下去了。李长卿走上前道:“萧弟可有伤着?”萧尘摇了摇头:“我没事。”
李长卿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张信,问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张信微一施礼,道:“在下张信,是尘哥的好友。”李长卿点点头:“此间不宜久留,我们边走边说。”
三人走至街上,萧尘已将方才经过说与了他听,李长卿道:“罡武阁近来愈加猖狂,日后我定禀明父皇,请他好好治理这些人。”说罢又笑了笑,岔开话题道:“萧弟这一月来,想必获益匪浅吧?”
萧尘想到自己这一个月来,恍恍惚惚,梦与现实难以分清,何谈获益?只觉甚是惭愧,一时也不知如何措辞,只道:“惭愧。”
李长卿听后大笑一声,向张信道:“方才听张兄弟口音,不像是中原人士,不知张兄弟贵籍何处?”
张信眼中闪过一丝凄色,笑了笑道:“我……我的家乡,你定是没有去过的……”言语中颇带苦涩之意。
三人谈笑间不觉已过晌午,萧尘本想邀李长卿去附近酒楼,对方却以身有要事,须即刻返回云中婉拒了。临行前又道:“萧弟可有话告知令尊令堂?愚兄可代为转达。”
萧尘一怔,他要去萧家吗?又想他与父亲交好,便是去趟萧家也在情理之中,但眼下不便让萧家中人得知自己身处楚云,说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请李兄只须告诉家父我很好便是了。”
李长卿浅浅一笑:“那好。”几人来到码头,李长卿便即乘舟去了。
萧尘与张信驻立良久,只觉清风拂面,甚是舒畅,即使时至晌午,楚云的太阳也不炙人。忽听张信问道:“他便是三皇子李长卿吧?”
萧尘愕然道:“你怎么知道?”张信笑道:“普天之下,除了皇子,谁敢称自己父亲为父皇?素闻三皇子以仁义著称,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只是他……他终究还是……”话至此处便即止住。
萧尘问道:“还是什么?”张信笑道:“没……没什么!”
萧尘向那帆影消失处望去,只觉得适才三皇子似乎有话要讲,但似乎又碍于旁人在场,不便讲,正自出神间,忽听张信讲道:“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尘哥你竟然真的是四大世家的人。”
萧尘笑了笑,道:“说来惭愧,其实我已经功力尽失了。”
两人沿着河畔侃侃而谈,岸边垂柳随风摇曳,便似那婀娜起舞的少女一般妩媚,正当二人准备上去随便用些饭菜之时,猛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喧嚷。
二人到得上边,却怎想又是先前那十几名罡武阁恶少,为首的锦衣青年一眼认出了他们,大吼一声:“抓住他们,往死里打!”身后十余人立时便如饿虎见食一般扑涌过来。
萧尘见对方人多势众,此刻元力尚未恢复,拉着张信返身便跑,然这楚云城内街道错综复杂,二人慌张之下不知不觉竟跑分开了,萧尘侧首一望,身旁哪还有张信的影子?
方才有张信在身旁,他尚且还能壮胆,眼下单身一人,前不识路,后有追兵,虽然重新提运起一些元力,但终究难以对付这般多人,大叹一声:“我命休矣!”再不辨方向,哪里有路便往哪跑。
堪堪跑得半柱香时间,已是神困力乏,那些罡武阁的恶少一来熟悉地形,二来仗着身强体壮,左右围堵,萧尘很快便进入四面楚歌之势。
正待拼死一搏,他忽然见到一条水榭栈桥斜往湖心处引去,当下不容思索,纵身一跳,便往那栈桥跑去。明知此路通往湖心,乃死路一条,然眼下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栈桥在湖面上迂回曲折,直似没有尽头,萧尘跑得片刻,但见湖面碧波粼粼,栈桥越行越窄,只稍不留神便会落入水中,然而他一点一纵,却如履平地一般,那后方追赶他的七八人尚且无法做到如此。
再跑片刻,渐入湖心,四周渐渐升腾起一股白烟雾气,即便此刻日上中天,这股烟气也能凝聚不散。
萧尘依约见那湖心处似有一间水阁,四方围以朱栏,抬头写着“水云阁”三字。当下不容细思,只意在摆脱追兵,盼那阁中有个老神仙住着最好不过,立时便往阁中跑去。
跑到屋中,萧尘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屋中陈设素净,只摆放了些许木几椅子,壁上挂着几幅字画,还有些箫笙乐器。
而那些字画下方,俨然便坐着一位须发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