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前去探望他一下!毕竟你割不断他与你的血脉!否则的话你就让我太失望了!”
李霖沉默了一阵,点了点头:“三叔公教训的极是,过去的就过去吧!现如今我已经入了族谱,那么就真正是李家的子弟!家父纵然有千般的不是,现如今他未逼迫侄孙前去参加余氏的丧事,已经算是对待侄孙特别宽厚了!
我的身体中始终还流着他给我的血脉,这一点任何人都割不断。侄孙知道该怎么做了!请三叔公放心便是!我这就过去!”说罢之后李霖躬身对三叔公深施一礼,转身朝着李敬的院落走去。
李霖接过一个丫鬟手中端着的药碗,缓步走入了李敬的卧房之中,一个妇人正坐在床边暗自垂泪,看到李霖走入房间,妇人赶紧站了起来,擦着眼泪小声对李霖说道:“霖儿,你来了最好,你父亲一天都不肯吃东西,水米不进,你来劝劝他吧!”
这个妇人乃是李敬的妾室刘氏,余氏死后,她在李敬院子里就算是大妇了,但是她性情柔和,不似余氏那样乖张毒辣,也没有欺辱过李霖,甚至偶然还帮补一下李霖,心地倒是也算善良,李霖对她并无什么不满。
点了点头见礼之后,刘氏回头看了一眼李敬,转身退出了卧房,反手带住了房门。
李敬直到这个时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李霖的眼神十分复杂,李霖端着药碗,闻了一下,虽然他并不懂汤药,但是却可以从味道之中查知此药对李敬很有好处。
“你还是来了!”李敬忽然开口道。
“父亲!孩儿不孝,直到现在才得知您病倒,来的迟了,还望父亲见谅!”李霖淡然答道。
李敬眼神闪烁了一下,露出了痛苦之色,接着闭上了双眼,眼角忽然浸出了一滴浑浊的泪水。
“为父并不怪你,这是为父自作孽,理所应当!你还在恨我吧!这么多年来,我欠你太多了!那些东西,根本不足以偿还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亏欠!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知足了!”李敬闭着眼沉声说道。
李霖犹豫了几犹豫之后,缓步来到床边,伸手托住了李敬的脖颈,轻轻将他扶起来,拿来一床毯子,垫在了李敬身后,将汤碗凑到了李敬的嘴边,轻声说道:“三叔公说的对,不管以前如何,我都无法割断和您的血脉!为人子者,不该总是记着长辈的不是,所以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药已经快凉了,父亲先喝了药,我们再叙话不迟!”
这是他这一生来,第一次靠近这个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以前他曾经多少次希望能亲近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却都无一例外的被冰冷冷的拒之门外,以至于这种期待渐渐的转化成为了一种恨意,同为人子,而他为何却如此不受待见?
可是现在,他有了这个亲近这个男人的机会的时候,却又觉得迈出这一步是何等艰难,以至于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如同身负万斤巨鼎一般,举步维艰,仅仅是将其扶起,这么简单的动作,就让李霖出了一身大汗。
一天都滴水不进的李敬,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李霖,很顺从的张嘴把汤药喝了下去。然后盯着李霖问道:“这是你心里话吗?”
李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淡然的和李敬对视着,过了一会儿之后,李敬忽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道:“这不是你心里话,你还在恨我,为父看得出来!但是我不会怪你!今天为父给你亲口道歉,虽然不求你原谅,但是也希望你能给爹一些时间,来弥补一些爹以前的过失!
现在你能这么说,爹也知足了,那么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以后你多学着帮着为父做些事情吧!现在我还不能死!否则的话就没机会来弥补对你的亏欠了!”
李霖也微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多谢父亲大人!”
李敬在看到了李霖之后,精神恢复了不少,也有了胃口,喝下了汤药之后,在李霖的服侍下又吃了一碗粥,甚至开吃了一小块饼子,让家里面的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有人飞奔前去族堂,把消息通知了三叔公和李辩,三叔公和李辩对视了一下,都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李辩开口说道:“这个霖儿非一般人也!他忍辱负重十余载,逆境之中却不颓废自误,反倒刻苦攻读,积累学识!
这几日我一直都在观察他,自从入了族谱之后,您处置了李成,他也算是一朝得势,却不跋扈,那个小兰仅是一个婢女,跟随他吃苦十年,他不曾相忘,对她极为善待,也没有因为得势之后,便去刻薄那些曾经羞辱过他的兄弟和仆役,挟私报复!可见其既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同时也心胸宽广。
现如今还能拿起放下,摒弃旧怨,前去探望他爹,进退有度,但是又不假意阿谀,爱憎分明,真性流露,心智之坚常人难及,如若栽培可担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