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有时间流逝如洗涤旧迹,于无声无息里岁月蹉跎与轮回辗转,又如花开花谢般地默默无语,一切均发生在流年飘零的落魂迷尘间。
凉风晚送,吹落思绪零乱,刘君怀隐身在无尽黑暗里,任由体内仙元缓缓回复,他身体上已经隐隐多了一层薄霜,心中也充斥着一种淡然冷漠感。
那种冷漠之意,便是他绝杀每一人后的眼中神色显现,既无使人处于绝境后的残忍与嗜血,也无战力斐然里那种慰喜。
虎落平阳日般绝望,风云再起时之豪情,似乎与他遥相隔绝,只是神器到手时的一抹笑意,仿佛才方显他热血沸腾的真实一面。
他却知此种杀戮境地里的平稳心态才是至要,战力斐然后的欣喜,远不如自身境界晋级时的喜悦更加切实。
某些时候,此等欣喜尚不如与日间亲人故交间的喜笑颜开,他更乐于将这些收获与身边人尽数分享,他这般心态,若是被旁人得知,定会心下暗恨不知所谓,却不知刘君怀此时对于天道的理解,已然超越了获取之喜。
他所缺憾的只是对于失去之悲的掌控能力,不过在他看来,若是人类失去了那些亲情间暖意与悲凉,证道与否着实不再重要。
他所向往的是一种有血有肉的真实存在强大,而不是世情冷漠后的势倾天下与睨睥众生,弃世绝尘在他看来,绝非至知厚德之境,他深信世间关于圣人间种种传说,并无众人所传诵的那般决绝淡漠,应该会有更深层次不为人知。
只是这些与他如今境遇相距实在遥远,诸般念头在他一转念便消失不见。
翌日清阳乍现之际,刘君怀再次踏上了杀戮之行,他心中未有愤怒痛恨,亦或是凶戾悲欢,只是谨慎里挟带着更细致探寻,若粗若细若近若远,皆在他镜像世界里一切悉见,接下来所做的只是潜行而至罢了。
此时红日冉冉上升,光照云海,五彩纷披,虽依旧身处酷热之境,但他已是对这一切情景演化视若无睹,下一刻,剑芒陡然一闪,白衣身影突兀间现身,一剑刺穿了那潜心沉浸身影的心窝。
刘君怀并不是一味隐身不出,有着镜像世界所把持,他更乐于捕捉游荡于空间天地四处的法则气息。
灵魂空间的特异存在,使得他只需要专心攫取便是,自有灵魂空间自主炼化与凝结一切七种天地法则悟会所得,并负责灵魂与精神意念的独立存在,而与天道气息区别开来,从而凝实出属于刘君怀自己的圆满法则。
灵魂空间之未来,即是超越了天道的存在,也就是天地法则完美铺就后的,法则气息超越天地之数,铸就大道开始。
身居此等神奇之物,注定刘君怀寻道之路非同寻常所见,而且它在主导刘君怀行使自己的道同时,并与天道不相冲突,只是将自己的道无限放大。
灵魂空间越是这般进阶,越令刘君怀深畏天眼通至高深邃,他相信自己重生前,被那位强行安置这枚天眼通种子之人,即使当时那名老和尚未将天眼通真正修得,但也会深知其中玄奇。
更多时候回想起来,他更认为老和尚是被某种意识所遣派,之所以被他视为意识而不是某人某种势力,只因天眼通那神乎其神的智慧与极深因缘意志。
此种因缘,就比如树之生长,种子是最重要之因,土地、阳光、水分是次要之缘。
而他自身存在即是因之所在,诸般神奇获得才是那次要之缘,此番因缘和合而成隐喻,在他意识里还只是雏形,但他冥冥之中总觉得距离明晰那一日愈加靠近,他能有此殊胜因缘,皆与恍似虚无里的那只苍黄巨眼密切相关。
他甚至认为自己的天命之格,要远超后来所知的应劫者身份,虽然此种天命之格,早在自己修为甚为低下之时便已得知,而所推演出来之人,同样为修为甚为不堪的阗殛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