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焕下葬的那一天,整个城市都弥漫在浓郁的雾霾之中。仿佛吸一口气,湿漉漉的水珠就会充满在鼻腔里,连呼吸都变得格外不顺畅、小心翼翼。
徐智雅自然是一身黑衣,站在人中间最前面的位置。大而深色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她一整张的脸,除了红红的鼻尖以及脸颊的垂泪,没有人能看清她眼底的悲伤到底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徐谦就站在徐智雅的身旁,小手拉着徐智雅的衣服,耷拉着脑袋。
薛子勋则站在她的另一边,也是红着双眼一动不动的低头站着。
其余的人,也是一脸的阴沉,说不出的悲伤。尤其是这样不好的天气,沉闷的人心里都是伤痛,拥堵在自己的心头,越发窒闷。
“智雅,你要节哀。”沈惟宁来的有些晚,献了花就默默的走到徐智雅身边。“这是意外,没有人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我想,只要你好好的,徐伯伯也就安心了。”
徐智雅仰头对他轻轻点了一下。“我没事。”
沈惟宁轻轻叹了一声,转手看了身边的薛子勋一眼:“子勋,有两句话我想单独和你说。”
薛子勋点了头,就跟着沈惟宁默默的走到一旁了。“怎么了,惟宁哥?”
“我到今天才回来,之前发生的事情我都不是很清楚。”沈惟宁有些自责,徐焕出事的时候,他并不在这里,不能在智雅的身边陪伴。没想到离开这里的短短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早晨一回来,就已经听说了整件事,我只能说,我知道谭友生和苏薇薇的父亲是老交情,如果这件事情能请他出面,就一定和苏氏有关系。”
想到这里,沈惟宁心里一空:“有些事情,我不当众去说,是因为我已经没有这样的资格了。你让智雅不要烦,我自然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但是,子勋,你答应我,以后替我好好照顾你姐姐。”
“惟宁哥,你这么说……”薛子勋淡淡的不安心,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你别管了,总之个人有个人的命,不是什么都是能争取到的,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沈惟宁说完了这番话,在墓碑前行礼的人们也各自的散了。看见徐智雅朝自己走过来,他的心有些慌。“我先走了。”
徐智雅才走过来,就只看见沈惟宁转身离去的背影。她动了动唇,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难以开口。
“姐,惟宁哥说……谭友生是苏氏请来的。”薛子勋早已经从周涵远和秦司淼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所以再听沈惟宁说一遍,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惟宁哥说他能解决这件事。”
“无所谓了。”徐智雅淡然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有些薄薄的凉。“怎么都好。”徐焕就是一根支撑徐智雅的柱子,现在柱子都已经断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我就是想好好静一静,咱们回去吧。”
周涵远的时间格外宝贵,各种耗费精力的麻烦。公司的股东们当然信不过徐智雅作为接班人的身份,来管理CG。加上官司的事情,他已经无暇分身了。“智雅,对不起,我不能送你回去了,让司机送你和谦谦,我得马上赶回公司。”
“好。”徐智雅很感谢他这样不遗余力的尽心。
秦司淼则体贴的陪在徐智雅身边,各种细腻的照顾。
“你不觉得亏么?”姜正涛小声的问。
周涵远愣了一下,随即轻缓的叹了口气:“有什么亏不亏的。都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我们都知道,智雅的心病是秦方和徐伯伯之间的积怨。现在徐伯伯虽然……我也知道这都是上一辈人的事情了。但智雅是否真的能解开心结,你确定么?还有,秦司淼到底是个还没有离婚的男人。在智雅最脆弱的时候,你愿意让他有机可乘?”姜正涛陪周涵远走的很快,远远就把人甩在了身后。他越走越快,越问越急:“你就不担心么?”
停下了脚步,周涵远只作苦笑:“你不是秦司淼的死党么?怎么忽然为我担心起来了。我知道你对智雅,一直都是一种愧疚的心理,也一直都希望她真正的幸福。难道你看不出来,她真心在意的人是谁么?”
这一次,轮到姜正涛沉默了。虽然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周涵远看他半天不作声,终究也只是叹了口气:“行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咱们还是快点走。”
“算了,反正是你们几个人的事情,我没什么好说的。”姜正涛回头看了一眼徐智雅和秦司淼,两个人肩并着肩,步伐也十分般配。可能这就是天意吧,姜正涛总是在想,徐伯伯这样意外的走了,是不是老天觉得秦司淼和徐智雅可以继续在一起呢!也许,是老天想要成全他们吧。
这半个月,徐智雅过得格外充实。每天一大早起,就带着谦谦去上课,谦谦上课的期间,她要么就留在身边陪着,要么就去附近的瑜伽馆里做做舒展。剩下的时间,就是躲在爸爸的书房里看公司的各种文件,再空闲,就整理爸爸留下的花花草草,帮徐妈准备晚饭。
只不过这么多天以来,她都没有去过CG,没有进过爸爸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