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书残卷重新整合,童年的图册早已不见,换身一变,赫然就是一本古朴的卷轴!
对于这本卷轴,谈子墨并不陌生,或者说,很熟悉,熟悉得胆战心惊!
顷刻间,银光散去,卷轴徐徐落下……
重新拿着它,谈子墨面色惨白,低下头久久不语。
良久!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打量了一下这古朴得有些发黄的卷轴,十足负担而又紧张地抖了抖手:“原来你不是我的童年图册,原来你也不是承载着我谈府千年浮华的万宝录,呵!”
谈子墨的目光死死地扎在这本卷轴之上,那个银光闪闪的卷轴名赫然是——“上古狂榜”!
“饶是我才七岁,也知谈氏至宝,《上古狂榜》,那是只有府主才能拥有的东西!”
“谈氏至宝,《上古狂榜》,自上古流传下来,只知代代相守,父尊你曾经拿给我看过一次,呵,就是一本空有榜名的无字榜单……”
“曾经,也很天真地数落,为什么我们谈家世代相传,为什么要守着、要供着这么一本空榜?”
“是,父尊你天天耳提面命,我岂能不知……这是我们谈家的传承!”
“可为何我们谈家的传承会出现在我身上,既然是我们谈家的宝,既然是我们代代相守的信仰……”
谈子墨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躁动的情绪,不耐迷惘至极,一下控制不住,此番更是歇斯底里地呐喊质问起来:“既然这么重要,为何七岁那年你让它跟我下到凡间,让它跟着我一个一星废人辗转反侧,你放心吗,这八年不理不问,父尊,你真的放心吗?”
“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谎言?”
“这谎言还得包装一番不成,你施了障眼法,让我瞧不得其真假,这又是何意?”
在头顶石盘银光映衬下,谈子墨倨傲不屈的身形愈发显得柔韧有力,那邪魅俊美的面容上毫无表情,仿佛正在沉思,又仿佛只在呼吸吐纳,什么都没有想。
看似失控的情绪已经安分下来,眼神也恢复了平静。
然而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短暂的,仅仅片刻之后,他便深吸一口气,霍然回身,目光耀如烈焰,直卷手中蛋石而去,口中语气更是凌厉之极:“或者,你也告诉我,你也被施了障眼法……”
“呵,谈氏府主信物——宝灵石!”
“我谈子墨何德何能,七岁时能受此重托!?”
这一切认知,非常压抑。
左手一本《上古狂榜》,右手一个蛋石,谈子墨惨然一笑,面色如雪,慢慢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道:“我,为了寻找回府的归途,为了得到父尊的答案……八年的断筋残翼生活,我以为这是我人生中最迷惘、最困惑的时候,而现在,我发现,原来那根本不算什么!”
慢慢地睁开眼睛,感受着蛋石的颤动,谈子墨又一次看向身前的龙头石。
“遥映人间凤鸣金,暗香幽浮东来紫,遍识凡间灵气榜,俯首深井有龙息。”
“蛋石所感,玄州大地,灵气榜首,便是这口龙息!”
“这口龙息,竟也是我谈家的东西!?”
“呵!”
“原来一切都已经被安排好了,原来发现凤鸣金气,发现东来紫气,甚至发现这处深井都不是偶然……”
顿然,再看向蛋石,谈子墨突然心生一种极为可怕的猜想,所以他只能挣扎痛苦,左右煎熬。
“原来你就是宝灵石,原来我就是取宝人……”
“故事到此,只算刚刚开了个头!”
“也只是刚刚开了个头……”
“呵!”
谈子墨在笑!
笑得很苦,就如同当日突然被斩断翼筋、堕入凡间,许多话涌到唇边、欲问无人的痛苦一样。
尽管已可以不在午夜梦回时心颤凄楚,但多年的修炼平复,竟未曾带来丝毫真正的痊愈,龙头石上那简简单单的谈家刻印,就可以猛然勾起谈子墨心中的刻骨茫然,而此刻,茫然更甚,不安更浓……
视线又锁定在手中的古卷之上!
“《上古狂榜》!好一个上古榜单,记得那时还没碰触到你,记得只是才稍微靠近了你一点,记得离你的供台还有整整十丈开外,就被父尊罚闭关思过数十日,哪怕说你一个不是,杖罚都算是轻刑,我就问你,我父尊俸你为至宝,我谈家世代相守,你为何会出现在我手里?”
“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本事,可为何,你会出现在我手里?“
“还有你,我称你为蛋石,我也视你为至宝,我曾经想过你的种种出处,却唯独没往那方面猜想,你寻得凤鸣金气,寻得东来紫气……呵,你既能寻得九天游灵,又能助我进入谈氏封印宝井,既有如此神通,又凌驾于谈氏宝令之上,我就问你,你除了是府主信物宝灵神石,又能为何?”
“我七岁断筋,八年残翼,如此苟延残喘,又幸得羽翼残存,竟都是劳烦你宝灵神石屈尊相佑!?”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