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独关非是一般人。
他是阴癸派的弟子,阴癸派的棋子,阴癸派的傀儡没错。
但是他同时也是一个极为有才能的人,一般有才能的人都有些相当的野心。这野心往往跟他们的才能成正比。
钱独关作为一个相当有才能的人,理所当然也有着相当的野心。
钱独关的野心并不是很大,现在这个阶段钱独关的野心也不过就是展示自己的才能,在已经到来的乱世之中做出一番大成就,从而封侯拜相。这野心真的不怎么大,但是对于区区一个江湖大豪来说有这样的野心已经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了。
“有趣。”刘健的嘴角轻轻的一勾:“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认为阴癸派成不了气候,而我就可以。毕竟如果单纯的比论势力的话,现在的我还是玩玩比不上阴癸派的。”
虽然是江湖势力,但是阴癸派决然不仅仅是江湖势力那么简单。和慈航静斋一样阴癸派也是在如今天下棋盘之上布子的棋手,而刘健,他现在的格局并不大,所拥有的地盘也不过就是一处余杭小城,背后又没有大势力支撑,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将刘健算在能争夺天下的枭雄之中。
“因为主公够强!”钱独关毫不犹豫的道:“主公能以一己之力力敌万军,而阴癸派,便是连万军都没有。”
“哈。”刘健站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走到了钱独关的身边,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钱独关的肩膀上:“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这事实……你信吗?”
钱独关感觉到刘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只手没有用上任何的力量,只是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但是钱独关切实的感觉到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肩头,他仿佛听到自己的脊椎在嘎吱嘎吱的作响,随时都会断裂一般。
这个时候,刘健仰起头来冲着黑夜之中的院墙之外笑道:“阴后,既然大驾光临了,何不出来一见呢?”
声音并不大,但是听在在场之人耳中,无疑是一声炸雷。
阴后……来了!
“哼!”轻轻的一哼,这一声之中不存半点杀意,甚至有无尽的娇媚温柔存在其中,却让白清儿心胆皆寒。
只见声音传来之处,院中柳树之上,不知道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一双蹬着绣鞋的小脚,踩在柔弱的柳枝之上,随风摇曳仿佛凝立虚空之中一般,缥缈乎似欲登仙。
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横看竖看,都是比婠婠大上几岁的青春焕发的样儿。在脸纱半掩中,他只能看到她大半截脸庞,可是仅这露出来部份,已是风姿绰约,充满醉人的风情。
一对秀眉斜插入鬓,双眸黑如点漆,极具神采,顾盼间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倾倒。配合她宛如无瑕白玉雕琢而成娇柔白皙的皮肤,谁能不生出惊艳的感觉。
“徒儿拜见师傅。”白清儿早就已经跪在了地上,绝美的面容对着脚下的大地,让人看不清楚她此刻脸上的神情,但是那双微微颤抖的肩膀,叫人轻易判断出她此时此刻心中的惊惧和恐慌。
郑淑明亦是惊慌,但是惊慌之外更多的是好奇,好奇这闻名天下的邪派魁首阴癸派之主阴后祝玉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儿。待看清了之后,心中更是充满了不可置信。
成名数十年的堂堂阴后,看起来竟然跟一个二八妙龄少女一般。
但是这点不可置信很快就被她的理智所粉碎,阴后轻踩柳枝之上却仿佛立足于平地一般的稳若天山,只这一点,就证明了来人的武功之高,已经超乎了自己的理解之外。
钱独关不敢有任何动作,他甚至连回头都不敢,只因为刘健的手掌此时还贴在他的肩膀之上,钱独关毫不怀疑,刘健只需要轻轻用力,就能轻易的取走自己的性命。
而刘健则笑着对瑶立在柳枝之上的祝玉妍道:“阴后大驾光临,当真让我这处小院蓬荜生辉。”
祝玉妍妙目在白清儿身上一转,继而看也不看落在刘健手上的钱独关一眼,淡淡的向着刘健道:“鲁妙子身上之伤,是你所治?”
鲁妙子?
祝玉妍是为了鲁妙子而来吗?
有可能,但是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更有可能的是,祝玉妍用鲁妙子这个人来打开谈话的大门是为了占据优势,宣称自己手中所握的筹码。
那么……
刘健的手掌轻轻的在钱独关的肩膀上拍了一拍,没有用上任何力量,但是刘健却能感觉到钱独关的身体在自己的手掌拍下的瞬间那剧烈的颤抖,毫无疑问此时此刻钱独关是怕到了极点了的。
“鲁妙子落入了阴后的手中吗?”
“你认为呢。”
“也许有,也许没……”放开了按在钱独关肩膀上的那只手,无视犹如失去了骨头一般瘫软在地的钱独关,刘健的目光从阴后祝玉妍的身上挪开:“鲁妙子是一个不错的筹码,但是这个筹码想要用来换取你所想要的东西,邪帝舍利,以及石之轩的下落都不足够。”
祝玉妍不置可否,轻声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