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烟寒此时笑着看着左冷禅,忽然开口说道:“今天你确实必死无疑,不过,却不是该死在我的手上。”
随着杨烟寒将身子向着另一边侧过,一个瘦弱的身影手持一柄窄边长剑缓缓走出。
左冷禅此时看着这少年,忽然开口问道:“衡山长剑,他是谁?”
杨烟寒则是笑着开口说道:“他是谁你也许不认识,不过我想他的爹爹左盟主一定不会陌生。”
杨烟寒话音刚落,一阵稀稀拉拉的胡琴之音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幽幽的飘了进来。其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跟着琴声颤抖,发出瑟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
左冷禅此时看着四周,眯起眼睛,朗声开口道:“原来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到了,不知道莫大先生不在黑木崖之上抗击魔教,回到这里意欲何为?”
然而,这胡琴的声音是越来越大,但是黑暗之中,却丝毫不见莫大先生的身影。
左冷禅此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那杨烟寒身前的少年问道:“小子,你可是姓刘?”
那少年此时将嗜血而残忍的目光投向左冷禅,随后咬着牙狠狠的说道:“不错,我就是刘英,左冷禅,你杀害我全家,今日,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话音刚落,黑暗之中忽然又传来了一阵幽幽的箫声。原本长箫该有的欢快悠远尽数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哀伤,思念之音律。
左冷禅此时忽然哈哈大笑着开口:“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不过你们以为,我左冷禅真的会让你们如意吗?休想!”
言罢,左冷禅忽然长剑一抖,登时朝着刘英飞快的冲去。他虽然不能动用内力,但是毕竟作为正道三大高手,一身剑法精妙,绝不是刘英能够抵御。
果然,生无所恋的左冷禅和报仇心切的刘英对上之后,不过数招,便已经使得刘英频频遇险。
若非那周遭的胡琴之音和长箫之音开始不断加重内力,使得左冷禅体内的伤势一阵阵翻涌,逼得左冷禅许多招式已经延缓,只怕刘英早已被左冷禅毙于剑下。
而杨烟寒和那些雪狼此时只是在将嵩山派弟子尽数清理之后,将左冷禅和刘英二人团团围住,丝毫不在意二人的死活。
刘英的衡山剑法本是以奇诡变化闻名,讲究的是节奏变化,出奇制胜。然而在刘英使来,却是杀气四溢,只攻不守,却是过刚易折,刚不可久。
而左冷禅虽然没有内力,但是一手嵩山派剑法使来,却是堂堂正正,每一招击出,都是直指刘英剑法之中破绽之所在。是以,刘英剑法之中虽然在内力的鼓动下显得剑气森森,但是却始终被左冷禅压制,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随着手法连续斗过十余招,左冷禅捉住刘英一个破绽,登时身子一矮,将刘英的杀招躲过。同时左冷禅长剑一挑,便登时将刘英手中的长剑挑飞。
连连后退的刘英虽然避过了左冷禅必杀的一剑,然而,痛苦,失望的表情却不由自主的涌上脸来。
杨烟寒见此,忽然开口说道:“刘英,接剑。”
小楼一夜听春雨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刘英手中。
刹那间的功夫,刘英只感觉一股股惊人的力量顺着长剑传入自己体内。不仅如此,刘英只感觉这长剑犹如自己的臂膀一般,似乎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而动。
待得左冷禅再次一剑攻来,刘英尚来不及反应,却好似在长剑本能的反应之下,一剑点出,恰恰将左冷禅长剑点开。
虽然不知何故,但是自己实力大涨的刘英却是信心大增,登时一剑平刺而出,朝着左冷禅胸口而去。
握住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刘英在左冷禅眼中,却犹如脱胎换骨一般。每一剑使出,都犹如浸淫剑道数十年的剑道宗师一般,精巧而不匠气。
虽然心中明白,定然是杨烟寒抛给刘英的长剑之中有着什么玄机。但是,此时的左冷禅已经无心他顾,在失去了剑法的优势之后,不能动用内力,这个短板便成为了左冷禅的致命缺点。
仅仅三招,感觉到自己已经气力不济的左冷禅当下长剑自左而右急削过去,正是一招嵩山派正宗剑法“天外玉龙”。嵩山群弟子都学过这一招,可是有谁能使得这等奔腾矫夭,气势雄浑?但见他一柄长剑自半空中横过,剑身似曲似直,长剑便如一件活物一般,登时迫的刘英不由回剑抵挡。
随后左冷禅似乎回光返照一般,所使嵩山剑法气象森严,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正合嵩山剑法至理,堂堂之阵、正正之师。
然而,令杨烟寒感觉到奇怪的是,以左冷禅此时的招式来看,竟是在演练嵩山派的一十七路剑势。
一十六招之后,但见左冷禅这一剑刺到刘英胸口尚有尺许,便已缩转,一斜身,长剑圈转,向他左肩削落。这一剑便是嵩山剑法中的“千古人龙”。
可惜,这一剑的时机,却是非常的不好,准确的说,是斧凿痕迹太重。并非为了破敌而出这一剑,而是为了出这一剑而出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