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次逆流而上去袭击漕粮码头的过程很简单,一路上基本没遇到什么情况,岸边的百姓即使看到这支舰队和朗崖的陆战队经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也不敢过问,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是军队,谁敢上去触这个霉头啊。△↗頂,..当他们抵达漕粮码头时,稍微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是人,而是船!这里的航道上槽船太多了,造成了堵塞。
慈悲倒是麻利,他让朗崖的陆战队把河岸封锁住,然后把这些槽船都给俘虏了,用绳子连成一串,全挂在舰队里每艘船的屁股后面,就像一列水上列车,继续往前蹭,船队是越蹭越长。漕粮码头确实有兵营,人数还不少,上千人,不过骑兵很少。这里已经算是大后方了,自从蒙古人把金国打跑,几十年没打过仗,驻守在这里的兵卒战斗力非常弱,一顿炮弹过去,他们比老百姓跑的还快,朗崖的陆战队骑着马都追不上。
在放火的时候,慈悲犯难了,今年的漕粮由于上游河道淤塞,多一半全没运走,全放在仓库里等着明年开春河水充盈的时候再往中都运呢。几十万石粮食啊,一大片仓库里装的满满的全是小米和麦子。做为一个少年老成、小时候又挨过饿的慈悲来讲,把这些粮食都烧了,他真下不去这个手。于是他也学着洪涛把眼珠转了几转,嘿,办法来了!运走,能运多少运多少,反正是要给蒙古国添乱,运走和烧掉不是一个效果嘛。
拿啥运呢?船呗!船上的人马都挤一挤。有马的全下船跟着陆战队跑。腾出来的空间全装粮食。慈悲觉得还不过瘾。舰队后面不是俘虏了一大串槽船嘛,也都装上粮食,反正回程是顺流,拉着它们不费力,一转眼就进大海了。谁装呢?有的是人,槽船上有船工、仓库里有库兵、还有一部分战俘,全让慈悲当了搬运工。他也学着洪涛的德性,用话吓唬人。规定谁先搬完定量就放谁走,谁搬少了直接砍死在码头上。在死亡的威胁下,平时能扛五十斤的背起一百斤的米袋子也是健步如飞。这艘货船就是最先装满的,实在是没地方装了,连船头的厕所里都塞满了麻袋,这才被慈悲放走,让它先回来通知洪涛一下,怕先生等着急了。
“回航,去海上等!王八蛋,看我怎么收拾他。有本事就别回来!”洪涛这个气啊,自己手下怎么出了这么个过日子的舰长呢。倒霉玩意!不过将在外,急也没用,等着吧。
一直等到夕阳西下,朗崖的陆战队才出现在海河口,被洪涛派小艇接了回来,天色全黑之前,慈悲终于带着一大串槽船从海河口钻了出来。这条长龙可真够长的,足有一里多,每条船上都挂着个灯笼,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闪着光的大蜈蚣在水面上爬。而在船队后面几里远,还有一条灯火长龙在向海边移动,看样子是蒙古人的追兵。不过他们是追不上了,在目前的交通情况下,想在夜间追上顺流而下的船队,基本没可能,走快了还得把人腿、马腿崴伤,哪儿有路啊。不过蒙古兵是真急眼了,不管不顾的还真追到了海河口,结果又被金河号隔着两公里远一顿舰炮打趴下一大片,这才退了回去。
“灌!我不喊停就不许停!”当慈悲兴冲冲的爬上金河号的船舷,打算向洪涛显摆显摆他的战绩时,脚还没站稳呢,就被几个水手给按在甲板上绑了起来。一旁的水桶和湿布已经准备多时了,行刑的还是他的好朋友斯万,连续灌了两桶水,洪涛还不解气,逼着斯万又加了一桶。
“你知道错了吗?”这一桶水大部分都撒到了慈悲的脖子和脑门上,斯万趁着洪涛不留意,开始徇私舞弊。洪涛假装没看见,等一桶水都倒完,才走过去撩开盖在慈悲脸上的湿布。
“唔……唔……”慈悲的脸都憋白了,刚一张嘴,就涌出一股子水,再张嘴还是。
“知道了……不该违抗命令!下次再也不敢了!”慈悲倒是能伸能屈,刚把气儿喘匀,就赶紧承认错误。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吃小米饭,不是喜欢粮食吗?我让你吃个够!”洪涛还不解气,又给慈悲加上了一条处罚,这才算是结束了行刑,转身进船舱里琢磨去了。
琢磨什么呢?琢磨舰队后面拉着的这些槽船该怎么办!它们都是近海或者内河平底船,无法远航,只要遇上点风浪,全得翻船沉底儿。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来,自己又不是神仙,总不能命令老天爷必须风平浪静吧。听天由命吧,先把船上的船工都弄上货船,他们在船上待着也没用,一旦船翻了还得搭上几条性命。至于这些槽船能不能拖回去,谁知道呢,拖到那儿算哪儿吧。
“让慈悲给我去船尾看着缆绳,船只倾覆过多就砍断缆绳,就留他一个人值班!”越想越生气,洪涛又钻出了舰长室,还得折磨折磨这个小子。好好的一次大扫荡,让他变成了运粮队,这下登州和密州都不能去了,只能先返回明州把这些粮食处理掉再说,还得尽量降低航速沿着海岸线走。
1236年,端平三年春节刚过去没几天,洪涛的舰队拖着三十多艘槽船终于爬过杭州湾,一头钻进了甬江,前往明州港。
明州,是唐时的叫法,南宋迁都到临安之后,带来了很多北方人口,让这里的商业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