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云海一直没有哪家庄园有实力去这么做。这就是巴斯滕的厉害之处,他不但要酿出具有巴斯滕家族血脉的葡萄酒,而且宣布染指冰酒系列,否则云海这么好的气候条件岂不浪费?”唐初四讲起葡萄酒时,精神完全不像刚才。
“你的意思是巴斯滕如果把酒庄建起来,一定会给云海其他葡萄酒庄园带来冲击,尤其是高端葡萄酒。”
“必然的。巴斯滕是不屑于在中低端市场跟本土葡萄酒企业竞争的。”
“你确认你爷爷未见过工艺图?”
“不确认。但是,这本笔记写于2000年,那时巴斯滕还在法国。”
“那我就明白了。万大可是想要一箭三雕呢。”
“巴斯滕事件是意外中的阴谋,他被蛇咬是意外,后面的一切却一定是阴谋。多少人苦等的一个机会,居然被一次意外事件满足了。”唐初四几乎很断定这一点。
“这么说工艺图是被盗无疑了?陈光旦怎么回答的宵夜那两个问题?”
“我不清楚。不过如果陈光旦也想到了通过改变种植园的坡度,解决庄园的土壤情况,又有谁可以说这一定是抄袭自巴斯滕的工艺图呢?”
“如果偏偏是巴斯滕事件后想到了这个主意,鬼才相信他。好吧,只需看看皇家接下来的动作便可。如果他们要改变庄园的地势坡度,为酿造冰酒做准备,就印证了工艺图的下落。”汤彬彬站起身,准备走了。Bottle迟迟不回消息,汤彬彬有些沉不住,虽然他十分自信几乎没人可以伤害到她。
唐初四也站起身,“工艺图的下落已经没有意义了。”
“宵夜生前也想查清楚这件事,这就是意义。”
“那是因为我。我现在不想查了。”
“我的委托人是唐冬至,不是唐初四。”
与唐初四分手后,汤彬彬去了声梧亭的小屋,空无一人。
除此之外,他没有丝毫的办法可以找到她,只有静等。
汤彬彬站在声梧亭,下面即将呈现出一片新的气象。
皇家葡萄酒庄园收购了原本巴斯滕庄园的其中四百亩用地,打造云海乃至中国的优质葡萄种苗基地,紧邻着皇家这块地南侧,是占地一百亩的葡萄酒博物馆。皇家收购了这片地后,马上将巴斯滕从法国运过来的种苗栽植了上去,从声梧亭望去,已颇见雏形,行行排排的葡萄架正在异国他乡开始它们的命运之旅。现在是初春,并没有人在田里劳作。
相比于这片种苗基地,下面的博览馆则从春节后就继续热火朝天的开工了,据传要赶在五一前结束主体工程,对外开放。博览馆主体结构已经完工,从声梧亭望去,颇像欧洲的庄园古堡,地上部分三层,楼顶是欧式塔尖,高大的落地窗口像一个个黑黢黢的暗洞,等待白色优雅玻璃窗的装饰。据说博览馆地下酒窖将以云海著名的“云海红”花岗岩修砌,造价不菲,显示了云海市政府对这个项目的重视。博览馆建成后,将成为云海葡萄酒文化的地标性建筑。
这座博览馆的主人,汤彬彬认识她三十年了。那时她还是部队医院的护士长,后来辞职,从事高端葡萄酒的进出口贸易。她对葡萄酒品鉴有极深的造诣,每年在云海举办的葡萄酒博览会,她都作为评委出现,今年更是担纲评委会主席的职务。她还是《都市报》的专栏作家,向中国的高端消费者介绍国外葡萄酒文化。她年轻时特别漂亮,现在则更加优雅。汤彬彬小时候的愿望就是娶一个像上官阿姨一样漂亮的老婆。
她就是上官雪,自幼的玩伴李树风的继母,现任公安局副局长方谭海的妻子。
不久后,她将正式成为这座博览馆的馆长。
在博览馆围起的建筑防护墙和皇家的种苗基地中间,南北约有一百米长的空闲荒地,东西纵贯整个原巴斯滕庄园地块。这块空闲的田地,应该不属于博览馆那一百亩范围,因为汤彬彬粗算了一下,东西按六百米计算,这块地差不多有将近一百亩。博览馆地块总共才占地一百亩。那毫无疑问,这块闲置的土地现在属于皇家。
庄园和博览馆的地界线不用留一百米这么长,至多三五米足够。什么原因让皇家把寸土寸金的土地闲置了呢?从法国运来的种苗不够用么?这个解释太牵强。汤彬彬想到这里,脑子里就有了答案。他需要印证一下。他给唐初四拨了电话。
“酿造冰酒的葡萄品种和普通葡萄酒的一样么?”汤彬彬问唐初四。
“没什么不一样。酿造冰白酒的葡萄品种一般是雷司令和威达,冰红酒一般是梅鹿辄和品丽珠。这些品种通常也是酿造普通干白和干红的葡萄品种。”
听到这个答案,汤彬彬很失望。他原本猜测这块闲置的土地是皇家专门辟出来用于种植冰葡萄酒品种的。
正当汤彬彬失望的往未央大道走时,他看到了一个人沿着刚才那片空地,往上走过来。这个人背着手,凝望着这片地,徐徐的边走边看,离汤彬彬越来越近。两人距离大概三十米的时候,都站住了互相注视着对方。汤彬彬觉得在哪见过这个人,一时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