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蛮多。这里在几十年前确实不是农田,而是云海佛塔的所在地,云海市也是由此得来。只不过,建国后,寺庙败落,文革时云海佛塔更是遭到了灭顶之灾。再后来,这里被村民种上了葡萄,佛塔遗址再也无处追寻。”说罢,唐冬至叹了一口气。
“项目终止后,那现在这块地被政府收回了吧?”
“收回了。据说这个地块一分为二,南边部分一百二十亩,用于筹建云海市葡萄酒博览馆,博览馆后面剩余将近四百亩,已经被皇家葡萄酒公司购买,作为优质葡萄种苗基地。”
“我很好奇,这份《工艺图》真的如此重要吗?”
“我不清楚《工艺图》的商业价值,听家父说,格雷先生对葡萄酒酿造确实不愧是名门之后。他用了一年时间,已经完全摸透了云海的气候土壤条件,而且因地制宜自己起草了这份工艺图。如果说有用,那应该是对葡萄酒酿造商有吸引力吧。”
“即便是获得了这份图的人,照葫芦画瓢,酿出了新的葡萄酒,又如何呢?我对葡萄酒酿造不懂行,但是我觉得酿酒是一门艺术,十个酿酒师依据这个工艺酿出来的酒恐怕口味也各不相同吧?”
“你说的很对,酿酒是一门艺术。酿酒师就是艺术家,而每瓶酒都是他们的作品。每件作品,都会融合酿酒师的性格在里面,不尽相同。即便是同一个酿酒师酿出来的酒,也无法做到完全一样。每瓶酒都是独一无二的。更何况,即便你学到了柴可夫斯基的指法,也无法弹奏出跟他同样水准的美妙乐曲。家父是这么认为的,我也不是很懂。”
“要是压根没有这份图呢?我是说,这份图其实根本就是在格雷自己的脑子里呢?”
“有这个可能。那家父恐怕要永远难安于地下了。但是,我曾听家父说起巴斯滕,家父说他是一个葡萄酒疯子,对葡萄酒的痴迷甚于生命。而且家父十分佩服巴斯滕在酿酒工艺上的造诣,说他不愧是法国名门之后。家父临终前也曾嘱托我,要尽力查找到工艺图下落,由此看来,这份图是确实存在的。”
“我也只是猜猜。”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接了这份委托。其实,恕我直言,我对调查结果并不报太大希望,只是觉得应该为家父身后的声誉做点事情。”
“我会尽力。”
“谢谢。我会在明天下午把资料送给您,不耽误您周日休息吧?”
“我不过周末。”
就在这时,汤彬彬的笔记本电脑滴滴的响了两声,是红心加急信息。不是bottle就是宵夜,这个程序是bottle给他的,他又转给了宵夜。汤彬彬打开看了一下,是宵夜约他晚上在老城区的房子见面。
汤彬彬和宵夜见面后,两人做爱。他知道宵夜很忙,几乎没时间过自己的私生活。他和宵夜的关系很特别,就像天上的风筝,一根线远远的扯着,需要时随时可以收起线,把风筝拉到自己的怀里,平时却遥远的很。
宵夜仍旧紧紧的搂住他。
“彬彬,我很矛盾。”
“我说过,如果你有意中人,我会很高兴很高兴。你需要一个男人,呵护你,保护你。”
“嗯。也许这个人并不能给我这些。”
“你怎么知道呢?”
“我就是知道。可是,我真的爱上他了。”
“那就好好去爱。”
“嗯。他博学,喜欢音乐,痴迷看书。”
“很好,他的这些优点,我一点也不具备。”
“你不高兴了?”
彬彬心里真的有点难过,不,应该说是嫉妒。可能,以后宵夜再也不需要他的呵护了,不需要他在半夜给她擦掉脸上的泪痕,轻轻的拍着她入睡。以后,另一个男人会取代自己,想到这里,彬彬就很难过,可是他还是跟宵夜说,“我很高兴。”
“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呢?”
“担心我和他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呢?”
“彬彬,我可以不说吗?”
“嗯。昨天我接了一个很好的委托。”彬彬不想再纠缠宵夜说的那个男人,虽然他无权要求宵夜永远留在他身边,虽然他也很希望宵夜能找到自己长久的幸福。
“什么委托?”
“一个大学教授委托我去找一份工艺图的下落。”
“工艺图?什么工艺图?”
“就是一份葡萄酒酿造工艺图。”
“你答应了?”
“是公司接的,由我负责调查。”
宵夜沉默了好一会儿,彬彬以为她睡着了。就拍拍她,自己也睡了。
3月16日,周日下午。
汤彬彬从唐冬至那里拿到了一摞厚厚的资料,除了照片全是复印件。
汤彬彬坐在自己阁楼的台球室里,慢慢翻看着资料,里面有不少照片。其中一张上,有三个人,站在一片葡萄园里,中间是法国人巴斯滕,左手边是一个头发银白的老人,多次出现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