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说完,忽然觉得自己太过于激动和尖锐了,像个炸了毛的刺猬。跟方园园在一起的这两年,方园园总按照自己的模式想改造他,想把他改造成一个可以继承家业的商人。
每次夏雨说不想到了社会上被磨的如同河边的卵石那样滴溜圆的时候,方园园总是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质问他说:“你要那么多棱角干什么,现在是什么社会,是商业社会,是金钱万能的社会,你要想赚钱,先得把自己磨圆,满身棱角,谁见了你都吓跑了,还能做什么。”
就在夏雨跟房东怒吼着要房租的时候,方园园却凌乱地坐在长治她老爸的办公桌上撒娇,她完全撕碎了自己在学校里强势精明的一面,变得像个无赖,她修长的双腿低垂在办公桌的边缘,一双新百伦的运动鞋,就是夏雨他们一年的学费。
“你看人家鞋子都旧了,总得买一双新鞋子,这个鞋子得八千多吧;你看,人家王老板的女儿,人家就有三十多双鞋子,每双鞋子都两万多的;还有那个什么香奈儿手表,就价值八万多呢?方总,方爸爸,您的女儿都大四了,你总不至于让你的女儿穿的土里吧唧的,就像山上的土豆那样吧。”
方园园说着说着,眼圈一红,就要哭了。方中望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女儿,他还有一个情人,那个情人为他生了个儿子,方中望前方百计和方园园的母亲达成了一个不离婚的协议,同意他和这个情人来往,在他的骨子里,女儿迟早是要嫁给外人的,而他给女儿物色的人选都已经基本定了,像这么优秀美丽的女儿,总要嫁个局长儿子或者处长儿子吧。
社会上好想总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有钱的人总想着通过某种渠道去获得官场上的地位,而官场的上又渴望转型成为一名出色的商人。
方园园可不傻,这些事情她自然知道,每次母亲责怪自己没有出息的时候,她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拼命地往自己的账户里存钱,存钱,一个高中一个大学下来,她的账户里已经有了一百多万,她穿的鞋子也就几百块的,她偏要说成大几千的,她在大学里每件衣服都是从淘宝上买的。
方中望看着女儿,觉得自己心里确实对她有愧,又最不愿意看到她的眼泪,便哄她说道:“别哭,别哭啊,长这么大了,是该用好的,穿好的,不过你上大学三年,花费了大概六十万,爸爸这还不是担心你被那穷小子骗了,你实话告诉爸爸,他到底花了你多少钱。”
方园园听了着急地捂着脸就哭了起来,抽泣着说道:“都是我自己花了,前些日子你不是也听见了,我当着您的面和他分手了,现在都十几天没有联系了,再说我还要考研究生,考到上海去,我要学习商业管理。”
方中望这才满意地笑了,走过来,拍了拍方园园的肩膀上说:“快点下来,坐在办公桌上像个什么,等一会客人看见了,会说我方中望的女儿没有家教的。”方中望的眼神中爱惜地说道。
方园园嘟着嘴,不高兴地说道:“爸爸,你说你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你每年赚那么多钱,你不舍得给我花,你到底给谁留着呢?”方园园说完,伸出手去,这是她要钱的招牌动作。
“留给谁花。”这是直戳方中望心底的一句话,女儿到底知道了,还是故意套他的话,方中望抬头看了一眼方园园缓缓地说道:“看看我的傻女儿说得是什么呀,当然是留给你了,还能留给谁。”
“拿来吧。”方园园继续伸着手不肯罢休,她知道他父亲一出手,就会给她二十万,对于他父亲来说,这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方中望只好打电话让财务明天给她账户转二十万,同时叮嘱到:“明天让司机赶快把她送到学校去。”
这边的夏雨却在和房东继续在电话里争吵着,那房东不知道是由于高兴还是想逗夏雨玩,竟然没有挂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你一言我一句的为了伍仟元房租各说各的理。
“小夏啊,你也想想,这拆迁费是赔给我的,又不是赔给你的,再说了,你那合同上面不是写着:若因不可抗力,双方互不负责。你也是个有知识的人不是吗,你又不是街边上的无赖,这拆迁搞房地产,就是不可抗力呀,我们就应该按照合同执行,你说对吧,所以这五千元房租我是不会退给你的。”房东最后没有词了,只好拿出合同来搪塞夏雨。
“合同是没有错,不过,若没有我租你们的房子,你那房子不是一直闲着吗?这几年房地产盖了多少房子,多少新房子都闲着呢,你不知道吗?如果我不租你房子,你的赔偿金能赔那么多吗?这说明,人家拆迁款里面就有赔偿我的房租。如果你不给我退房租,我就到拆迁队说你那房子是闲着呢,我早就不租了,你想想你要损失多少钱吧。”
夏雨最后抛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话,房东那边没有说话,过了大约一分钟,房东的口气缓了下来说道:“小夏啊,你这话说得就有些难听了,你要想好了,你是个外地人,还在学校上学,开学了,也就才大四,你还要在学校呆一年,你要想到拆迁队就去吧,你可要想想你的人生安全了。”
夏雨一听这房东是在威胁他呀,立刻就来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