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上山时,祝炎并没有撒开腿抢在前头,而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他走过山路,知道这爬山,可是一个长时间的体力活,必须合理分配体力,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节省体力,一味图快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他冷笑着看着旁边一个接一个超过去的童子,心中暗道:你们现在有劲,跑的这么快,可过不了多久,就有苦头吃了!
一步,又一步,祝炎始终按着自己既定的方案,不紧不慢的沿着山道向上爬着,即使落在最后,也没有动摇过。其实也有一些孩童,知道这爬山贪快的害处,可是看到大家都一窝蜂的跑得不见影了,心里沉不住气,唯恐落在后面,也就跟着往上快跑起来。虽然郑位保说的是,只要爬到山顶,都能进入栖霞派成为栖霞派弟子,可是他们也都知道,弟子名额有限,上山快的肯定更有优势。
跟着这三百孩童上山的,还有为数不少的栖霞派弟子。这些栖霞派弟子跟着上山,一来是监督这些孩童的爬山情况,二来也是到时收容照顾那些无力为继的孩童,只要坚持不下去,出声放弃,就会被他们护送下山。
毫不奇怪的,上山的起初,祝炎落在了最后,而且是落后其他人一大截。祝炎虽然自己心里不急,可是看到自己后面还慢腾腾的跟着一个栖霞派青衣弟子,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他知道对方落在后面,肯定是照看他的。
他担心对方会催促自己,可是他是白担心了。那青衣弟子只是一步一步的跟在他后面,并没有发出一言,更没有出声催促,脸上神情,也一直冷漠之极。
祝炎的策略,很快就见到了成效,他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超越前面的同伴。看着被自己一个个超越,落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同伴,他心中暗自庆幸,要是自己当初也是那样快跑,恐怕现在的下场也如他们一样了。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这项测试的难度,高兴的太早了。这条山道实在是太高太险峻了,即使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够爬上去,更别提这些孩童了。还没有爬到一半山腰时,祝炎便已累得气喘如牛,汗流浃背,两只腿就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每次抬脚,都要费劲吃奶的力气。
在路上,祝炎不断可以看到,累得停下来趴在那里,喘着粗气,再也不想动弹的同伴。这对他是一种诱惑。可是他知道,爬山凭得就是一股意志,一鼓作气才能成功登顶,停下来歇脚,只会越歇越累,到时更没有了上山的勇气。再说时间有限,要在日落之前爬上山顶,时间已经十分紧迫,哪有多余的时间用在歇息上呢。
到了这时候,什么战术,策略,都是成了笑话,如今凭的,只是一股意志在坚持着。到最后,祝炎几乎是紧咬着牙,一点一点的往上蹭。嘴唇都咬出血来了,他都毫不知觉。腿没力了,就用手,手脚并用,爬也要爬上山去。
山道上尖利的岩石和荆棘,很快就划花磨破了祝炎的双掌,膝盖和脚趾,鲜血直流,途经的道上,一路血迹斑斑。可是祝炎此刻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仿佛这手脚已经不是他的似的。现在他心中仅存的意念就是,爬上山顶去,成为一个栖霞派的弟子,不能让家里人和三表舅他们失望!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山顶也一点一点的接近,可是越是接近山顶,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出言放弃的孩童就越多。只要他们大声说一句,就可以被山道上的栖霞派弟子护送下山而去,从而脱离这种苦海。
喘气短促而粗重,仿佛每呼出一口气,都要用尽全身的力量,四肢百骸,力气仿佛都已经抽干,变得麻木,不属于了自己了。意志也渐渐模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仅存的念头就是要继续往上爬。
祝炎也曾数次想过要放弃,可是几次话声到口,却又说不出来。不是他不想说出来,而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有这力气,还不如往上多爬上几步。
祝炎的身后,现在仍跟着一个栖霞派弟子。这个弟子脸上依然冷漠之极,甚至都没有往江齐身上多瞅几眼。也许他唯一在等的,就是在等着祝炎出声放弃,然后把他送下山去。
还有十来丈,离山顶还有十来丈!祝炎眼巴巴的看着不远处的山顶,这段距离近若咫尺,却又远若天涯。他可以听到山顶上那些已经登顶的同伴的欢呼,他心中十分的羡慕。他十分想象他们一样,登上山顶,可是他已经做不到了,他现在全身实在是没有多一分的力气,再要让他再往上爬上半步,都不能够了。更何况这时候,天边的夕阳已经完全沉下了山去,夜幕已经悄然来临。
祝炎可以清楚的听到守在山顶上的郑位保喊出一声“时间到”,这意味着他费尽千辛万苦,还是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爬上山顶。祝炎感到一阵悲哀,又仿佛是一种解脱,随着郑位保的声音落下,坚持到现在的祝炎终于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就此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祝炎刚一昏厥过去,一直守在旁边的那个栖霞派弟子立刻飞身上前,一把把他提起,夹在肘间,向山顶跃去,几个纵跃间便已经翻上了山顶。上到山顶,他也并不多说,只把昏过去的祝炎轻轻放到地上,然后站到一边。
郑位保瞅了一眼地上的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