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这又何苦,来来来,且坐好,坐好,”杜月笙赶紧拉着张啸林入座,道:“张老板有什么话就说,杜某可不敢不给面子。”
在杜月笙看来,张啸林这是来个外软里硬,不过是想在收拾斧头帮时占点份子,逼着自己分一部分功劳给他。不过已经占了击毙王亚樵这个大功劳的杜月笙,自然不介意分点汤给别人,毕竟,同在青帮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
张啸林顿时笑起来,说道:“杜老板果然豪气,来,杜老板,斧头帮在法租界的势力很大,就让张某为杜老板收下如何?”
杜月笙顿时就气歪了鼻子。斧头帮有个屁的势力范围,如果不是凭着王亚樵的厉害,早就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真正属于斧头帮的地盘,也就一些苦哈哈的华界。那地方杜月笙是食之无肉弃之可惜,这才愿意和你分点。结果你张啸林厉害,直接谋划法租界了。法租界?尼玛,那是以前黄金荣的地盘,你这张啸林哪是收拾斧头帮,根本就是想取代黄金荣啊?感情我杜月笙忙里忙外就赚个名声,好处全给你张啸林占了?
杜月笙自然不干,赶紧说法租界斧头帮高手无数,还得靠那批反坦克步枪,还是继续留给自己处理吧!
张啸林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表示租界自己不染指,那南市的斧头帮总没问题了吧?
虽然杜月笙察觉到这可能使张啸林的声东击西之计,但杜月笙已经回绝了张啸林一次,也不好意思连续回绝,只得答应。
“哈哈,那么,张某就奉杜老板的命令,连夜扫荡南市去!告辞!”张啸林一说完,飞似得走了,留下杜月笙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杜月笙觉得反正自己已经占了大头了,其他的松松手也就这么大的事,便捧起茶杯,喝起茶来。
“呵呵,这是杜某这么多年来喝得最顺的茶了!”杜月笙看着窗外的被乌云遮着看不见的月亮,笑道:“风起云涌,正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时,上海滩,有我为王!”
这个时候,一个马仔跑过来说道:“老大,已经查到王亚樵的家眷在哪了?”
“在哪?”
“南市!”
“啪——”杜月笙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
……………………
龙青百彘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那个纸衣剑客果然在晚上八点出现在工商银行的楼顶,但只是一现身,就飞快的逃走,龙青百彘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于是二人展开了一场精彩刺激的楼顶飞檐走壁追逐战。
一身黑色的纸做成的衣服,在飞速的逃窜中渐渐碎裂,但龙青百彘却始终没能追上去。不是龙青百彘速度跟不上,而是这个纸衣刺客对上海竟然了若指掌。时不时的就带着龙青百彘跑到了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出了一个两个藏世的中国高手,突然跑进一处高楼,竟是中国某传承大教的堂口……一次也就罢了,可是每隔十来分钟就闯了一次中国隐世门派的地盘,引来那些中国高手的敌意,让龙青百彘心里是拔凉的——虽然看不起中国,但中国这些隐世门派,也不是能随便惹的。
“八嘎,这根本是在戏弄我!”看着远处楼顶倨傲站立的那个穿着破烂黑色纸衣的人,龙青百彘气得直接走到大街上,懒得再去追踪了。
“八嘎,这个家伙对上海各个宗门堂口了若指掌,必定是中国人!”龙青百彘气呼呼的在大街上走着,看着纸衣刺客留给自己的字条,随手把它丢掉,自言自语的说道:“就用这个回复特高科,大爷我不干了!”
纸衣刺客连脸都蒙着纸,龙青百彘除了知道这家伙对上海了若指掌之外,什么也不知道,等于瞎跑了一个晚上,无功而返。
字条上写着:叨扰叨扰,勿送勿送,今日甚乐,明日晚八时,和平饭店顶楼,不见不散!
……………………
上海蓝衣社秘密基地,听闻青帮已经击毙了王亚樵,戴笠兴奋的连声叫好,给手下们放假逍遥。然而,等手下们都离开之后,戴笠却无比惆怅,自言自语道:“王大哥,天不佑你啊!小弟日后,该如何偿还你的大恩大德……”
火龙老的府邸内,火龙老只余叹息,打发那些上门举报日本武士连夜骚扰各大名门正派在上海的堂口的人回家等消息,然后朝地上撒了一杯茶:“九光啊!以后,没茶喝了!”
今夜,上海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