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镇,吴家。
匆匆数日,吴家翘首以待,终在这日,等来了两位客人。
得知消息,吴家老家主,号称青峰镇第一高手的吴天成亲自出迎,带着一干吴家众人,列队欢迎来人入府。
来客仅两人,一少年,一中年。
少年风流倜傥,黑发以银簪平穿而起,一身蓝袍衣抉飘飘,凤眼细眉,窄鼻薄唇,模样看起来清秀俊逸。
中年则是面目粗狂,虎目狼瞳,眼神凶恶,脸孔冷酷。其高大身材壮实,穿着黑色衣袍,使之气势愈显深沉。
二人入府,吴家上下都是神情一肃,不敢怠慢,纷纷向其见礼,敬畏交加。别无他由,只因二人来自‘屠家’。
青阳城屠家,乃是方圆千里之地,最为巅峰的世家之一。主宰数十里疆域,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与威严。
而来人中的少年,更是屠家嫡系少年,在屠家颇受宠溺。并且,其嫡亲长兄屠天罡更是拜入大燕王朝都赫赫有名的‘飞云宗’,忝为内门弟子,地位非凡,潜力无限,就更是让得他们在外威名赫赫。
即使少年修为不过通脉六阶,步入吴家,连得吴天成都得点头哈腰。因为后者人老成精,自然知晓,若是他敢惹得面前这小少爷一个不满,后者隔日就能带来人马灭了他吴家。
“明少不远千里而来,吴家蓬荜生辉,老朽更是倍觉脸面有光。快快请入内,老朽必然好生招待。”
吴天成笑眯眯的迎请,一副活见祖宗的样子,让得屠天明很是满意的点头。背着双手,一副鼻孔朝天的姿态,翘着嘴角入府。
冷酷中年,屠天明的贴身侍卫屠朗寸步不离,跟随左右。浑身散发着一股浑厚威压,沿途所过,吴家上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一则是气势太强,二则是地位太高,让人畏惧与忌惮。
迎请屠家少爷,吴天成随即挥手示意自己子嗣前去安排妥当事宜,同时追着屠天明入府。吃喝招待,如同供奉祖宗,伺候的屠天明倍感舒坦。
正值兴致盎然时,吴家大堂却传来快报。
“老爷,陈家来人拜访。”吴家侍卫禀告道。
吴天成闻言,面色骤冷,不由喝道:“混账东西,没看到明少在此?甭管什么人,一律不见,都轰出去!”
侍卫慌忙叩头离开,匆匆而去。
屠天明一言不发,左右手各搂着一名年轻女子,肆意蹂躏,连得眼皮都没抬下。吴天成在旁作陪,老脸笑呵呵,一派喜庆之色。
……
青峰镇陈家,祖宗祠堂。
陈宏走进祠堂中,扫了高台供奉着的一列列祖宗牌位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高台前跪着的陈琦。
沉默了下,他走上前去,将手中的饭盒放在了陈琦身旁,随即轻声道:“琦兄,吃点吧!”
陈琦一动不动,始终神色怏怏的盯着高台。在那高台最下首位置,立着两块新建的灵位,正是陈博与刘钰。
自从陈展复出,不愿目睹陈家分崩离析,出面揭穿了陈博的阴谋。最终阴谋败露,陈博自裁,刘钰殉情,陈琦双亲折殒。
至今过去了七天时间,从陈博与刘钰入土后,陈琦便一直跪在祠堂,披麻戴孝,米粒未沾。
这样长此以往,即使陈琦是修炼者都是吃不消。通脉境的修为,可远远还没有达到辟谷的能力,无法做到吞天地之精华,食日月之灵萃,从而不眠不休。
看着陈琦目光浑浊,恹恹不振的样子,陈宏的心里也是颇多难受。他与陈琦从小一起长大,更是时常蒙受陈博与刘钰溺爱。虽然那般溺爱只是一种算计,但这不能否认,陈博夫妇在陈宏的心头有着难以割舍的亲情。
所以,陈博夫妇折殒,陈宏也是心如刀割。即使真相揭穿时也曾有恨,却也随着对方殒落而消失。故此,现如今的陈宏对陈博二人亦是只剩爱戴。
现如今见得陈琦如此,陈宏不禁自责。
“咚!”
陈宏跪倒在地,红着眼睛扶着陈琦的肩膀,声音哽咽道:“琦兄,我知你心里难受,也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未来的路还长,需要好自为之!否则,三叔与三婶也会难以瞑目,不愿看到你如此折磨自身。”
陈琦不言,失魂落魄。
“琦兄,若你有恨,尽可冲我发泄,你何苦憋在心里,为难了你自己,更让我心生惭愧?如此,不如你杀了我,为三叔三婶偿命即可。”陈宏吼道。
陈琦的眼神,终于有了波澜,缓缓抬眼,看向了陈宏。后者目光红润,眼眶中有泪水滚滚,却被后者强制压抑,以至于湿了眼眶。
“宏弟,此间事,非你之过,为兄又怎能怪你。一切,都是我爹娘自作孽,有愧大伯信任,有悖你之亲近,更有驳天地人伦,乃是十足的恶人。我之如此,只想为爹娘赎罪,求一个心安。”陈琦开口,嗓音却已是沙哑,带着一种僵硬与干涸。
“可你如此,你能心安,陈家上下,谁人能安宁?”陈宏不禁吼道。
陈琦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