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可谓是彻底失控,我惊叫着咆哮,将这面镜子给砸得粉碎,然后将它一块块的玻璃碎片猛地向着楼下抛去,连同着我桌上的一些牙刷,杯子,和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一起向着楼下猛砸,当时我情绪全然失控,只差自己跳下去了,我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我疯狂地咆哮,直到自己冷静下来,才开始小声啜泣。
老李因为我而住院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相信我所经历的这些鬼魅事件了。警察局会认为我是疯子,我所经历的一切,无处倾诉,我就在床上哭,兄弟们在楼下骂我无德,但没有一个人真情真意的关心我,来给我嘘寒问暖。
忽地,我抹抹眼泪,自嘲一笑,陈铭乐啊陈铭乐,你一个大老爷们在这里哭个什么劲?随后我收回了心绪,咽了一口唾沫,想要下楼去把镜子碎片清扫,把我的牙刷和杯子等用品捡回来。
深夜寂静,我甚至能闻得一丝丝细弱的鼾声,我拉着扫帚向着楼下扫去,忽然,我怔住了,我再度跪倒在地上,双眼发直,喉口不断发出嘶嘶的哽咽。
刘刚强倒躺在地,一个困惑我许久的问题终于迎刃而解,我看到了他的死相,我一直期待着看到的死相——他倒躺在地,面目全非,手臂,喉口,脸庞都是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在他的身旁,是一块块沾染着血液的镜子碎屑,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小腹和胸口的伤痕,脾脏,小肠,弄得我直欲呕吐。
我就跪在原地,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待得第二****睁开眼睛,是被同行摇醒的,我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可怖的一幕,我至今还惊魂未定,我打了个寒颤,眼中满是恐惧,谁料那同行只是戏谑道:“铭乐啊,不学好吧,昨天晚上又偷偷出去喝酒了吧?而且昨天晚上还向楼下摔东西呢,肯定是醉得厉害,居然还睡到了楼下,你不会是把自己也扔下来了吧?”
我现在非常烦躁,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我一把推开他,望了望眼前的空地,发现镜子和牙刷等东西已经不见了,我眼瞳一张一缩,道:“我昨天晚上丢下来的那些东西哪去了?”
“已经被扫掉了。”那同行望了我一眼,随后摊摊手掌道,“你还是快点干活吧,兄弟们已经没有等你到外边去吃早餐了,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工了。”
我心烦意乱,便是向着村外走去,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令得我现在都分外恶心,莫名回家的镜子,还有缥缈不定的死状,这几天我都是怎么了?我接二连三地见到了我解释不了的现象,但它们又那么虚无缥缈。我下定决心,明天是回家看望父母的日子,我早早的就向老板请了三天的假,一定要在这个期间内去找到医生,然后看看我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早餐很简陋,我随便买了两个拳头大小的肉包子,啃了两口,发现已经冷了,就将之扔掉,回村的时候,发现一个算命的坐在村旁,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若是从前,我一定会对之嗤之以鼻,这种算命的根本就是小伎俩,要么就是说你的命有多好,来博取你的欢心,好让你多给点钱。要么就是说你的命坏,故作玄虚,让你给他更多的钱来测天命。
但今天,我还真的蹲在了这个长得像老乞丐的人身前,狂吸一口气,问道:“算一卦。”
老人也不做作,直接摸了摸我的手,老茧有些刺人,乱七八糟地摆弄了一下,望着我说道:“小子,泄露天机可是要折寿的……”
我顿觉恶心,虽然我没算过命,但这个老人绝对是所有算命人里面最不要脸的,泄露天机要折寿,那你算个毛的命?但我还是耐住了,我冷言问道:“你要多少,才肯说?”
“三十万。”
我疑惑地看看老人,后退了一步,心道我是不是在和神经病打交道,老人看到我的情况,也不讶异,幽幽笑道:“它们找上你了,只有我能为你解决…”
我心中大震,再度望向这个老人,老人淡笑着望着我,就这一句话而言,我就知道老人极其不简单,他好像看破了一切。
我毫不吝啬地掏出一张红色,虽然以后回想起来我仍旧心疼了好久:“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七月半的时候犯了两尊大忌。”老人笑道,“深夜动土,辱骂冤魂。”
我觉得这老人更神了,不过我也开始害怕起来,我不断地问着老人他怎么知道,我该怎么办之内的这些话语,老人只是笑而不语,收了我的钱以后,拿了两张符放在我的手心。
“你触动了中元大忌,这差事要你自己去解决,只有你才能平定他们的怒气,不然的话,你会看着你身边的人一个个受难,然后便是你。”
老人说完这句话以后,提起地上的破纸,扬长而去,我还想追问,没想到一眨眼,他的身子已经不见了。
大白天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我疑惑地望望四周,再望了望手中的两张黄纸,一头雾水。
我毫无头绪地将黄纸放回口袋,在先前老人消失的地方,左侧有一道小巷,老人从那里走出,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