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冬日里难得一个好天气,碧空如洗,艳阳高照。
西宁城下,没有一丝风。
两军对圆,蓄势待发。
双方军阵里,战鼓几乎同时响起,那低沉的节奏,震荡着所有战场上士卒的身心。
军阵移动,两军中间的空地在渐渐缩小。
顺军发一声喊,率先发难,队形散开,快速撞向明军大阵。
明军大阵岿然不动,万箭齐发,流矢横飞!
喊杀声随即响了起来,很快淹没了双方的战鼓声,尘土覆盖了整个战场。
这次顺军不同于第一次的试探进攻,而是全线出击,全力一搏了。
明军虽然英勇,仍旧不是久经战阵,杀人已经杀的麻木,成为职业军人的顺军对手。在大顺军队彪悍的进攻之下,死伤累积。
明军开始恐惧顺军悍不畏死的进攻,渐渐不支,前军大阵缓缓退却,队形变得散乱起来。接着,败逃的速度加快,渐渐失去队形,变为溃败。
双方厮杀至午时,顺军士气高涨,大声欢呼,大队加速冲上来,大刀成片的飞舞起来,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屠杀撤退的明军。
许多前面溃败的明军来不及撤回到后面的方阵,就被顺军砍翻在撤退的路上,惨嗥声响彻四野。
贺锦站在垭口的高坡上,看着战场上的变化,脸上露出微笑,心里却不如脸上那般顺畅。
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不愿打的一仗。
明军还是历练战阵太少,不如他手下的悍兵骁勇。
虽然取得了胜利,他心里却感觉不到象以往战胜敌人时的那种愉悦和兴奋。
他淡淡的对中军官命令道:“传令中军,前进!”
顺军中央大阵开始踏着整齐的步伐缓慢前移,鼓声隆隆,号角连天。
此时,明军中军将台上,全身披挂的王烁坐不住了。
任由前军这样溃败下去,很快就会冲动中军,引起更大的恐慌,那时战局就不可收拾了。
他从行军马扎上站起来,大声喊道:“哈克什,聚齐骑军,跟我出击!”
一旁施大柱伸手拦住他道:“大将军,你是一军主帅,如何可任意妄动?待我和哈克什率军出击,大将军在这里等着便是!”
王烁摇头道:“这个时候,只有我亲自出战,方可激发我军士气。我上阵冲杀一个来回,阻住闯军攻势,立刻就会回来。你待我杀散闯军前队,立刻吹号,让后军上来,代替前军,前军在后军处休整,以便再战!”
说罢不待施大柱答话,翻身上马,带着两千骑军冲杀出去。
顺军前军加速追赶溃逃的明军前军,队形开始变得散乱。而此时溃逃的明军队尾已经接近中军大阵。
许多士卒已经吓破了胆,不顾军官的大声喝令,没头苍蝇一般乱窜乱跑,冲动了明军中央大阵的前锋。
军官抽出腰刀,斩杀乱跑的士卒,总算将士卒镇住,顺中央大阵留出的空隙里穿过,奔逃回去。
顺军前军将领看到明军自乱阵脚,正是趁乱突击的机会,命令号手吹响进攻号角,战鼓的鼓点声也随之加密。
顺军前军发一声喊,全速奔跑起来,快速冲锋,更是吓得溃逃的明军没命往回奔逃。
就在这时候,王烁带领骑军从斜刺里杀出,迅若疾风,快若闪电,马刀成片的挥舞起来,将前进中的顺军前军一劈为二。
这两千骑军是由漳县和安定带出来的老兵组成的,王烁把他们集合起来单独组军,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挽回失利局面。
这些老兵武艺娴熟,冲杀迅疾,顷刻就冲乱了顺军的阵型,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贺锦在垭口山坡上看的真切,那白袍将军,正是王烁!
他大声传令:“晓谕前军,斩王烁首级者,赏千金,封总兵!”
上百个顺兵在中军前方一起呼喊:“那白袍小将是敌军主帅王烁!贺帅有令,杀王烁者,赏千金,官加三级,兵赏总兵之职!”
这声音响彻了整个战场,大批顺军放弃了向明军方阵的进攻,向战场上王烁呆的地方冲来。
王烁微微冷笑,凛然不惧,带着两千骑军,在战场上横着杀了两个来回,当着披靡!
这时候,顺军的骑军也自大阵穿出,向王烁杀来!
王烁带领骑军迎着大顺骑兵杀去,待接近敌军骑兵,突然变作两队,贴着顺军骑兵两侧掠过。大明骑兵纷纷弯弓搭箭,边跑边把箭支射向奔跑中的大顺骑军,敌军纷纷落马。
这马上骑射的功夫,不是一天可以练成的,需要用腰腹和双腿的力量控制住战马,双手才可以腾出来挽弓射箭。
哈克什带出来的安定骑军,有一大半是以草原为生,在马背上长大的哥萨克、喀尔喀、叶尔羌人。
漳县骑军是张二猛训练出来的,这个蒙古汉子骑射功夫了得,带出来的骑军自然也会马上骑射。
大顺骑兵却很少有人能够在马上操纵弓箭,战马跑得急,一时无法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