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烁的军队没有出现之前,顺军还一直在攻打西宁城。城下的战鼓“咚咚”的彻夜回响,震撼着城上城下的人心。
青海宣慰正使祁廷谏一脸忧郁,站在东城门的箭楼上,这是敌军的主攻城门。
他一夜都在这里,指挥土兵抵御顺军的进攻。危急时刻,还要亲自披挂上阵,参与厮杀。
王烁已经率一万铁骑到达平戎驿的消息,让他彻底松了一口气。
不到万不得已,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弃城的决定。这里有他的妻妾儿女,有他辛苦经营起来的庞大家业,他如何舍得这一切?
他把城里的青壮和还能活动的土兵都驱赶到城上,只要坚持到王烁到来,他就胜了。
顺军拼死攻城,毫无间歇,城上到处是缺口,顺军不断冲杀上来,危在旦夕。
看看天色即将放亮,仍看不到王烁大军的影子。
平安镇离此不过十余里,王烁为何还没有音讯?
火光里,黑压压的顺军又一次聚集到城下。
鲁胤昌从南门转过来,帮助防御吃紧的东门。
看着再次逼近的顺军,祁廷谏有些气馁了,对站在身边的鲁胤昌摇头说道:“王将军如果爽约,我们无论如何坚持不过今夜了!”
参军胡琏器在他们身后道:“贼兵已连续半月攻打城垣,死伤甚众,只要我等全力坚持,贼军便不能奈何。”
祁廷谏回头看他一眼,没好气道:“敌军死伤甚众,我等难道死伤少了?当下整个西宁堡剩下的人已经不足五千了!你去征集的土司兵呢?现在在哪里?”
胡琏器就不说话了。
各地没听令聚集到城内的小土司根本就不想和顺军做对,存心观望,摇摆不定,谁赢了他们就投谁,胡琏器又能奈何?
鲁胤昌道:“大人不必心焦,王烁我还是知道的,此人勇力过人,言出必践,大人放心!”
土兵远远跑来,单膝跪地喊道:“报!敌将在城下传言,诸位大人现在献城还为时不晚,倘若迟缓,将……”就看着几个人不敢说下去。
祁廷谏瞪那土兵一眼大声道:“讲!”
那土兵言道:“敌将言道,若不立刻献城,城破之时,必将杀光诸位大人及家眷!”
鲁胤昌大怒,提刀要出箭楼,咬牙切齿道:“不杀鲁文彬,难消我心头之恨!”
祁廷谏制止他道:“没必要跟这般贼人一般见识,我等能拖延一刻,王将军的大军就近了一步。”对那土兵道,“这种消息,就不要禀报了。”
那土兵行礼去了。
城下的鲁文彬从没打算给两个宣慰使留下休息的时间,攻城的云梯,箭楼,撞车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呐喊声震得整个山谷都跟着嗡嗡作响。
鲁胤昌抓起依在箭楼走廊上的朴刀,大声喊道:“跟我杀贼!”奔向了到处是缺口的城墙。
就在此时,城下的顺军呐喊声渐小,随后就退了回去。佯攻南门的顺军也向北门靠过来。
箭楼上胡琏器大喊:“王将军到了!”
就见黑暗里远处的垭口出现了无数火把,周围山上也有火光闪烁。
鲁胤昌从城墙上奔上来,对祁廷谏道:“王将军来了,我等也杀出城去,与他里应外合,定可一战灭掉鲁文彬这厮!”
祁廷谏年纪大,沉稳许多。
他看着垭口那里道:“别急,等王将军的大军接近鲁文彬,双方战在一起,我等再突然杀出去,打他个出其不意,方能收到奇效。”
箭楼是制高点,可以纵观整个战场。
祁廷谏很快就发现王烁兵力有限,其他人也很快看明白了。
祁廷谏心里开始盘算了。
王烁正面对阵尚兵力不足,山上也就是疑兵无疑了。
照这样看,王烁很难取得战场优势,说不定,还会被鲁文彬击溃。
而他城内这点残兵,守城都守不住了,出城去和顺军打野战,那岂不是等于送死?
如果那样干了,就会把所有兵力损失掉,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了。
鲁胤昌再次请求出城的时候,祁廷谏不由苦笑了,指着城下说道:
“你看看城下,还有至少一万顺兵在严阵以待。我等算上百姓,也不足五千,冲出去还不是白白送死?”
确实,指望他们这点散兵游勇,连城门都冲不出去,别说突破城下的顺军大阵去支援王烁了。
果然不出祁廷谏所料,时候一长,顺军人数的优势渐渐显露出来,城下的明军慢慢被顺军困在中间,伤亡开始增大。
王烁训练出来的士卒,苦战不退,一个三人阵被打破,立刻合并同样被打破的三人阵,继续死战。
天已经大亮,鲁文彬渐渐看清了王烁士卒不多,可以说还没有他一半的兵力。
我说呢,他哪来那么多兵?赶情是布了个疑兵阵吓唬老子!他不由放下心来,指挥也得心应手了。
战场上的顺军也看到了对方人数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