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顶。
乔蕊猛的仰起头,看向他。
男人在她头顶揉了两下,黯哑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你还想闷到什么时候?还是小孩子?”
乔蕊沉默,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小时候有一次,考试成绩不好,一个人愁得头发都白了,又不敢跟父母说,本来打着让外公签字的意图,想着外公疼她,应该不会骂她。
但是那几天外公又身体不好,她也不敢拿这件事刺激他,就只好捏着卷子,坐在时卿的面前,一句话不说的埋着脑袋。
时卿在忙着看书,根本没空理她,在一抬头,就能看到她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最后颓然的几乎将脑袋搁到胸口,一句话不吭。
那天,耗了整整七八个小时,时卿从看书,做饭,到洗碗,收拾家里,一整个下午,乔蕊都给跟在他屁股后面,可就是保持那副表情,一句话不说。
直到晚上要睡觉了,她才一脸愁苦的回到房间。
时卿去敲门,她眼眶红红的开门。
这才把时卿吓着,问她究竟怎么了。
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闷闷的压着声音哭,哭的眼泪一串一串的流。
时卿哄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考坏了,害怕了,本来想叫他冒充家长签名,星期一糊弄过去。
但是又不敢,也怕被发现了,外公和父母会怪他纵容孩子。
于是一直踌躇着,到最后,把自己急哭了。
时卿当时哭笑不得,帮她签字了,但是也警告,没有下次了。
乔蕊这才破涕为笑,在那之后,她的考试成绩,也明显上升。
显然也是怕过一次,长记性了。
男人的大掌暖暖的,将她的发丝搅乱,叹息声,就在耳边:“有什么,就说吧。”
乔蕊心情一下子更低落了,她抓下他的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顾左右而言他:“也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还把我头发弄这么乱。”
男人轻笑一声,坐回她对面,端起汤,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这次不说,以后就都别说了,现在也不住一起,半夜没人再去安慰你。”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又苦笑:“不,有人安慰你。”
乔蕊听出他话里的涩味,内心揪了一下,脱口而出:“时哥哥,你很讨厌景总是吗?”
男人看着她,眯起眼:“我讨厌,你就和他离婚?”
“或许呢。”乔蕊突然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未来的事,谁知道。”
时卿一愣。
包厢里,突然沉默下来。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乔蕊先垂下头,语气有些闷闷:“你真的想我跟他离婚。你刚才,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她说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他的表情尽管掩藏得很好,但乔蕊熟悉他,她看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却说不出是惊讶,还是失望。
“为什么?我和景仲言离婚,你有什么好处?”
时卿将手中的碗放下,面上微微严肃:“你想说什么?”
“我就想问你,你不喜欢他,究竟为什么?你这么认真的在思考我离婚的可能性,又是为什么?你怎么就这么看不上他?总要有个理由吧。”
“所以今天,你是说服我接受他?”时卿面色微沉,唇瓣抿得紧紧的:“我的意见,重要吗?一个外人罢了,你何须考虑。”
“你是我哥哥。”
“那就离了吧。”他突然说。
乔蕊瞪大眼睛。
时卿嘲讽一笑:“看,你还是不会离,既然本身就不会,何必再来假惺惺的询问我的意见?”
假惺惺?
乔蕊两只小手搅在一起,喉咙干涩极了。
时卿缓缓起身,拿起桌边的手机:“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转身打算离开。
乔蕊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加大声量:“你让我很矛盾。”
时卿停住脚步。
乔蕊用手掌盖住脸,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心情平静一点,才说:“你也好,景仲言也好,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之前你们关系不好,我以为只是气场不和,心想也没所谓,反正见面的机会不多,也没什么干扰。但是你们的关系……你们的关系……”
时卿隐隐察觉什么,侧首,看着她:“我们的关系?”
“你们是兄弟不是吗?”
时卿只觉得心头一震,表情沉默下来。
乔蕊今天就是为了把话说开的。
“他们说,你回国,是为了景氏,是为了和景总争夺,你们不是关系不好,你们是仇人,是敌人,那我夹在中间算什么?像是傻瓜?像个白痴?你是要我等着看,你打败景总,占据景氏,将他撵走,还是要我看,他打败你,把你驱逐,让你彻底消失?不管是哪个,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乔蕊说着说着,激动起来。
“时哥哥,大家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