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建奎四年,亲民无战,驾鹤之去前,清君侧,特诏,立李氏元字,皇帝三日而听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释服。天下节度观察防御等使及监军诸州刺史,守职非轻,并不得离任赴哀。应天下人吏百姓,告哀后出临三日,皆释服。无禁嫁娶祠祀食肉饮酒。释服之后,无禁举乐。文武官朝晡哭临时,十五举音。宫中当临者,非时不得擅哭。五坊鹰犬,除备狩外,余并解放。医官及伎术人等,昼夜劳苦,知无不为,宜各安存,勿或加罪。噫。朕念兵戈以来,耕农久废,尤伤畿甸,莫不流亡,岂堪复土之规,独昧人之旨,且累朝遗制,毕及山陵。”
在昏暗的书房中,借着外面透进来的阳光,周六戒一字一句的写着遗诏。
李逗儿送饭到其身边时,一把把诏书抓了过来,捏成一团,对着憔悴几近疯癫的周皇说道:“陛下,你一定可以活着出去的。”
跟在李逗儿身后的乔莹也宽慰道:“陛下,只要闯过这一关,什么都会好的。”
周皇抬头看着这两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不自然的笑道:“完了,晚了,晚了。”突然又似疯了一般的笑起来:“哈哈哈哈。”然后出其不意的把乔莹扑到地上:“幸好还有你们!”
接着,周皇举动不同往常的发狂起来,在乔莹身上一通乱扒,用力撕扯着乔莹身上的衣物。李逗儿见状不对,过来把周皇和乔莹分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周皇久久没有打扫显得‘破旧’的御书房中逃了出来。
“呼呼。”惊吓过度的乔莹从房间里跑出来,蹲在地上喘息,流水不自觉的流下来,李逗儿心疼的拍着乔莹的后背并小声安慰道:“没事啦,没事啦。”
两人惊魂未定,只是不明白昨日还好好的周皇,今日突然异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把守在周皇御书房外的士兵看到乔莹被撕碎的外衣,嘲笑道:“你们两个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给这个老头做什么难吃的晚餐。怎么样,今天这个老头该疯了吧,也难怪,谁从万人之上的位置突然跌落谷底,谁受得了啊。”
原来,乔莹和李逗儿早就混进皇宫,并且声称自己和周皇有不共戴天之仇,谎报自己是麦国大臣后裔,后来给御膳房塞了银子终于可以给周皇送饭,开始几天也故意把饭做得很难吃,就是让看守的人相信,后来才把难吃的饭菜放在上面一层,下面一层放上香喷喷的美食。李逗儿辞官之后就听哥哥李元的话,想尽办法找到乔莹学习烹饪之术,现在的手艺也是精湛。可是两人不明白,想着办法给周皇送好吃的,就是为了他的精神不夸,谁知道今天他竟然像变了一个人,还对乔莹做出如此举动。
等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乔莹整理自己的衣服发现,周皇居然在刚刚发狂之时,趁着慌乱,把自己被李逗儿扔在地上的诏书放在乔莹的怀中。如此说来,周皇并不是真正的疯了,而是假装发癫,因为他自己心里明白,想让自己活下来的李逗儿肯定不会帮自己传递诏书,才想到这样的办法。
乔莹马上也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李逗儿,李逗儿接过诏书,之后就想到,周皇着急着这么做,一定是知道自己时日不久。两人赶紧丢掉手中之时,跑到御书房。
两个看门士兵好奇的看着两人问道:“现在还没到饭点吧。”
李逗儿喘气道:“周六戒,他肯定在里面自杀!”(李逗儿故意没有叫周皇,而是直呼其名。)
士兵们不足为奇的说道:“他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现在死和等几天死也没什么区别嘛。”
“什么!”李逗儿一把抓着门口的侍卫吼道:“他现在不可以死!”
守卫一下甩开李逗儿,说道:“你疯了吧。”
被甩开的李逗儿突然神光一闪,说到:“侍卫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想,周六戒如果死在这里,肯定是你们的责任,到时候司马将军怪罪下来罪可不轻啊。”
虽然是要犯,不过就这样不明不白在自己看守过程中死去,司马将军说不定真要怪罪。两人商议一番,然后才打开房门。果不其然,周皇正手持白绫,想在御书房就这般上吊。这一段白绫还是御书房唯一的一段白纱窗帘。
“住手!”侍卫过去没有轻重的踹到周六戒身上,却被周六戒强壮的身躯给顶了回来。
无论如何,周六戒也曾是身经百战的大元帅,在这些虾兵蟹将面前还是要强上很多,如果不是双手双脚就加有铁链束缚,这两个侍卫早就被周六戒杀了不知道多少次。
被顶到地上的侍卫嘴上还不服输道:“你别狂,老子就不让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说完,过去拿过周皇手上的白绫。然后摔门而出。出来之后才揉揉自己被摔得不轻的后背,哎哟哎哟叫道:“这老家伙还真是老当益壮,每天吃得差睡得差,力气还这么大。真是曰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