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义在颤抖,颤抖的他嘴唇白到了极致。不学医的人,只知道人的嘴唇会发白、发情、发红、发紫,却不知道人在情绪极其激动的时候,人的嘴唇会呈现出另一种颜色,那是白的极致。
白的极致是什么呢?是透明的。
他的唇剥离了所有凡尘的颜色,趋向于透明,好像已经不再是人的臭皮囊,反而有了一种传说中神仙冰肌玉骨的意味。
而在魏仁义对面的子书一剑,隐隐有跟魏仁义对峙之势的,事实上脑残跟武功一样厉害的子书一剑,他还是往昔那副面瘫的样子。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就像他捧着的那把剑,冰冷且内敛。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淡淡的看着魏仁义,如利剑般的眼神具有拷问人心的力量,好像已经刺入了魏仁义灵魂的深处。就连我聪明绝顶的沈小雀也不知道一个脑残剑客和一个妖媚太监,他们在精神世界里有着怎样的交锋和博弈。
“毕竟我上辈子只是个男科大夫,不是精神科的啊!”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为我上辈子不是精神科医生深深的叹息着。不过如果我没有在男科手术台上给那哥们多割了那么几厘米,或许我也没有跟魏仁义 这样的帅哥接触的机会吧。
魏仁义仍在颤抖,我知道作为一个妻子,这个时候我应该给他一点安抚,就像在小银儿情绪激动的时候,我给她的安抚一样。说来惭愧,因为魏仁义在生理上与常人有异,所以我跟魏仁义的亲密接触甚至还没有我跟银儿来得多,倒不是我歧视太监,而是……
实在是不爽嘛!
我从背后抱住了魏仁义,用两只玉臂轻轻环着他的腰,把温暖和爱带给他,让他不再颤抖了。
而魏仁义恢复正常,意味着的是子书一剑发狂的几率更大,不过我必须这样做,因为我知道魏仁义如果发狂那么后果会更加严重。哪怕他没有天下第一剑客那神乎其技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准确斩断小老鼠四肢的剑术,哪怕……他对于女人来说,还没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杀伤力。
见我抱住了魏仁义,子书一剑那空洞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魏仁义终于调整好了状态,开口了:
“一剑,你说的……是想跟银儿那个吗?”一向淡薄的子书一剑突然会有这种重口味的要求,这让魏仁义有些不敢相信,所以即使情绪极其激动的他,也要再确认一次。
子书一剑点了点头道:
“是的,我想要跟她一起睡觉。”
说完,他还指了指我。
魏仁义回头看我,似乎想从我的表情里找到让子书一剑变态的原因,而我则是一脸的无辜。真的不关我事啊,除了把他当小狗和傻子使唤之外,我什么也没做啊!
魏仁义又道:
“为什么?你……一直都是个淡薄的孩子,对娶亲一向没什么兴趣啊,以前我也给你介绍过一些王侯将相之女,可是你不是完全没兴趣吗?今天怎么就对雀儿如此的……情有独钟呢?”
子书一剑的眼眶瞪大了几分,从他那一瞬间有些错愕的表情里,我和魏仁义同时判断出,这孩子被我们误会了。
抱着魏仁义的我能感受到,在冬天经常坐在房檐下淋雪作死所以有些瘦弱的魏仁义,长出了一口气。
子书一剑对我们解释道:
“不,你们误会了,我不想跟她成亲,我只想跟她一起睡觉。”
我跟魏仁义对视了一眼,我们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不可思议,不过我眼中的不可思议要比魏仁义少些,毕竟我的下限要深厚许多。
魏仁义又开始发抖了,我想他是愤怒的。
“一剑,为什么,你为什么想跟雀儿一起睡觉,为什么偏偏是雀儿?”
无论什么时候,魏仁义都属于十分有涵养的谦谦君子,所以他压抑住了自己歇斯底里的冲动,慢条斯理的问着子书一剑。
子书一剑比他更加平静的回答道:
“不知道。”
我捏了捏魏仁义的腰,对于很多事以及突发状况,我跟魏仁义总能在第一时间达成某种默契,对于子书一剑也是一样,毕竟……从心智上来说,他真的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我捏了捏魏仁义,他当即了然了我要做什么,于是我放开魏仁义,走到了子书一剑面前。
“你真的,想睡在这个房间,跟我在一起?”
子书一剑注视着我,眼神依旧犀利无比……不过对于我没有什么卵用,因为以我沈小雀的下限,心里没什么是见不得人的,甚至……
我昨天还想过,要不要编一点在魏仁义不在的时候,我、大夫人、二夫人、还有小银儿之间的私房趣话,在魏仁义蹭来蹭去的时候添上几分情调呢。
不过考虑到我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打不过五大三粗的二夫人和早年间流落江湖学过两式女子防身术的大夫人,所以才作罢了。
子书一剑无往而不利的犀利眼神对我没用,但他的眼睛不是瞎的,他注视着我的眼睛,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