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累了大妈跟三婶都会过来找大哥、陈玉,而我,我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她们顺带着是找了……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在玩耍的时候,摔倒了,挺严重的,出血了,我痛得哇哇叫,大妈跟三婶都看见了,但是她们却让佣人去公司找我妈妈回来,因为她们不敢碰我,不是她们冷漠不关心我,我能够看出她们的焦急,只是因为我不是她们的女儿,她们就把我当成画一样的,害怕弄坏了,她们一直着急地说:‘怎么飞扬还不回来?’,却没人给我止血,后来还是大哥帮我清理的伤口。
那时候我就觉得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都在家里,就我的妈妈要起早贪玩,而且动不动就飞美国、飞韩国、飞台湾香港,满世界地去飞了?动不动好几天都见不到面的,而好不容易在家休息,妈妈也是一心扑在阿宇的身上。
我觉得自己好孤单啊,陈玉那么羡慕我,我多么希望跟她换啊,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没有人教给我,也不敢去问别人,感觉很羞愧,第一次在学校的卫生间里换卫生棉,听到外面有声音我就不敢动,一直等了好久,等到卫生间一个人都没有了,我才敢……
我不知道什么是女人?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做一个女人?很多事情我谁也不敢分享,因为害怕别人说:‘夏飞扬的女儿连这个都不会啊,这个都不懂啊?’,我从来就不是自己,在外人的眼中我就是夏飞扬的女儿,高不可攀,所以我身边也没有几个知己好友。
那段青涩的青春里,过得很孤单,孤单到不爱说话了,不爱出去玩了,甚至不愿意去交朋友了,随着年纪的增长,成年了,懂事儿了,开始知道幻想未来了,想着打开自己的心灵,想着去接纳这个世界,可是突然一场变故,阿宇在赌场里欠了那么多的钱,债主跑到四季院里去要债,让阿宇无地自容,让爷爷雷霆大怒,让妈妈也颜面全无,其实感觉没我什么事儿的,可是,我却要离开家乡去美国陪着阿宇,而且我也不能去怪谁,我也不能去拒绝,阿宇那么小,我都害怕,他能不害怕吗?所以作为我姐姐我就必须坚强,在阿宇不熟悉环境,水土不服的时候,我何尝不是呢?当他英文不标准,沟通有问题的时候,我何尝不是呢?当他觉得背井离乡是件失意的事情,觉得难受,得过且过的时刻,我又何尝不是呢?
好多时刻都感觉坚持不下去,但是一看到阿宇失意烦躁的模样,我就觉得我必须咬紧牙关坚持下去,设想如果让阿宇知道我也坚持不下去了,他不是会更加的难受吗?”
陈清没想到自己说了这多,很多事情一下子就涌上心头了,不吐不快:“所以你不会懂,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埋着这样一颗种子,我甚至想过,就一直留在美国,然后再也不回来了,我不想它发芽,因为我懂,这是不对的,但是后来,后来……我过不了自己的心,我接受不了我妈妈躺在我爸爸的男人身边,而且看上去那么的幸福,终于,那种子发芽了,而且以极其快的速度滋生,在我的心中逐渐枝繁叶茂……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就是过不了自己的心,过不了……”
说到此处陈清终于放声哭了出来,沫晨风轻轻揽过她的肩膀道:“这、这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啊,毕竟爸爸都已经过世那么多年了,人生就是这样有得有失,我们应该向前看,而不该被那些痛苦死死地纠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