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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1 / 2)

九声雪,山海九山琴曲,噬魂嗜血,乃不详之音,失传。

《梦溪七弦》有载:奏九声雪者,须以己之鲜血沾十指,再以魂魄为媒为祀,闭目祷念琴语九九八十一日,奏者若可听得九声落雪之声,便可见此生最牵念之人,无论此人或已身死,或已魂归,或已轮回,或已灰飞湮灭。

《南风九章》亦有记:诚戒山海琴师,九声雪嗜血食魂,而又曲音悖逆天道,山海琴师切不可奏,亦不可寻。

《琴痴三言》有云:九声雪者,始奏于嵇圣贤,后因琴音噬魂招怨,埋沉于沧海,无人能寻,吾常念此曲,却无幸能闻。

如古书所言,九声雪确然存在。但这些记载的其中或许是半虚半实,又或者哪里出了岔子。有人曾真的奏过,琴曲终了后,未曾如古书里说得被嗜血食魂,也未曾见到他想见到的人,什么都没有发生。

奏此曲的人便是十万大山里的妖皇,自言:“七年览尽繁华世,扁舟一竿对酒愁”的妖皇竿愁。

妖皇原本天生好杀,唯我独断好争的性子,忽一日自言:“七年览尽繁华世,扁舟一竿对酒愁。”。宛然变了一个人,性情大变,要放下功与名颓然忘尘一般。

而之后他又对这诡异的琴曲产生兴致,还真的去寻到了这琴谱,也不惧古书上所记载的,真奏起了这九声雪琴曲,九九八十一天,在萧然风雪中的九山山海间盘地依石而坐,不动声色。

后来八十一天过后,真有九声雪落之音于他耳畔响起,他蓦然抬眼,千山之间无人踪迹,只有纷纷雪落,松柏相迎,再无其他。

他眼中的欣然褪去,满目沧桑,青丝几缕凌乱于眼前,久久凝神,之后黯然返回十万大山,自隐山林,不问世事。

世人皆奇怪这妖皇是怎么了?这世上还有他所牵念的人?他不能得见的人?为何性情大变至此?

这妖皇性情大变,其中缘由还要从他渡妖界大劫“第二劫”说起。

“妖皇不世,世人望风,无人与争。”这是人间至尊培水对妖皇竿愁渡过“第二劫”后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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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妖皇为渡妖界亘古大劫之一的第二劫,隐去样貌,化成一只灰色的柴犬去人间感受人情冷暖,可他刚出了十万大山跑到与妖界比邻的小国巫山戎国,却遇上戎国阴雨祭祀。

漫天大雨间,他恰巧路过一处幽幽竹林,竹林之上是陡峭险峻的山坡,一块巨石从山坡之上滑落,他虽是察觉,但已经是躲闪不及,又因自身已经化成柴犬,无甚修为,只得在千钧一发间向后急退几步。

那块巨石冲压下来,幸而有竹节缓下石势,他又躲闪得及时,得以保命。但一只腿还是却被压在了那巨石之下。

竹林风凉,雨天又多增寒意,他痛苦地犬声长鸣一阵后,倾尽全力想抽出那腿,却怎么也做不到。

他只好脑袋依着泥泞的竹根与被巨石压断而倒下的竹枝,低声哀鸣。他心中懊悔不已,想着不该于此时来渡第二劫,又感或许上天垂怜,有人路过,会救出自己。

他耐心地停下犬鸣声,放缓呼吸,想着这一丝生机,微合上双目看着昏暗乌云不散的天光静静等着。

第一日,山野间除却风声打雨,竹颤溪流,并无人踪影路过,竿愁的那只被压在巨石下的腿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

第二日,依旧是大雨连天,别说是人影了,连山间野兽都没有,竿愁的肚子里有些饥饿,他无奈地头趴在腿上****着被压在巨石之下的腿。

第三日,初晨间雨渐渐小了些,远处的竹间有什么在摇曳竹枝的动静,竿愁抬起头,望过去,竟只是几只松鼠。第三日就再也没有动静,深夜雨停,竿愁已经饿得四肢无力。

第四日,天开晴,可竿愁闭上双眼看不到天光,他已经因为腿上伤痛又几日未曾进食奄奄一息。他心中有些绝望,自想着:“我竿愁难道就要这样死了吗?这是何山?若是我能得以脱困,来日定将此处夷为平地!“

第五日,他耳边已经有鸣音,双目想睁也睁不开,只是一只落难荒野,不幸将死的柴犬,无人问询。他低声哀鸣,心中呼唤:“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他在此弥留之际,恍惚间听见一声干净清脆地女子声音:

“咦,爹爹,你快来看,这儿有一只柴犬。“

他虚弱之极,兴奋却无力地想着:“天不绝我竿愁!“

他细细地听着,只听得一位中年男子,越来越近的声音:

“啊?柴犬,这儿荒山野地的只有我家一户人家,怎么会有柴犬?“

又是那女子声音,竿愁甚至可以感觉到她袖口的丝缎轻抚着他的头,她应该是在指着自己说:

“爹爹,你看呀,真的有,我不骗你。“

竿愁毕竟是化成了柴犬,耳聪得很。他听见一声放下柴木的声音,心中便揣测应该是砍柴人。

那中年男子噫嘘了一声,伴着急匆匆的脚步向自己过来道:

“还真是头柴犬,这怎么被压在这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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