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峰虽没有天枢峰的磅礴大气、破军峰的险峻挺拔,也比不上贪狼峰的娇姿奇异、文曲峰的气势非凡,但它却有着自己独特的风韵,朴实无华。
峰后有深潭,绿蔓缠绕,摇曳下垂,参差不齐,随风飘荡,四周竹林树林环绕合抱,寂静而幽深,弥漫着清冷的气息。
潭前一高大男子席地而坐,白衣白发,俯视潭中涟漪。
潭水清澈,其间倒映着一朵九瓣血色莲花,水面波纹荡漾,宛若如血花绽放,猩红刺目。
忽然,横生异象!
平地炸惊雷。
水面轰然倒立起数百水柱,层层叠叠,波澜壮阔。
有一袭布衣踏浪而来,步步生莲,将被血色莲花渲染得如同血水一般的潭水映得金光灿灿。
“师傅。”
慕辰对着那白衣白发作了一揖,恭敬开声。
其音才起,潭中的血色莲花顿时枯萎了一瓣。
话音刚落,九瓣血莲陡然一颤,有两瓣炸碎化灰。
白衣白发的姜峰抬头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辰你借小师弟之手夺了泣血门一瓣气运,更是借扛入绝世的雷劫炸碎了两瓣气运。吾辈武者,皆是顺势而动,感悟天道,自然知晓天道运转,自有轨迹可循,你如此作为,有违天道……”
话未说尽,只是眸中担忧之色浓郁。
慕辰笑了笑,满是沧桑,却多是洒脱,他一步一步,一丝不苟地缓缓走过了深潭,沉稳地落在了姜峰的身旁。
轰隆隆!
数百道水柱如同瞬间失去了依靠一般,轰然落回潭中,溅起了无数苍白的水花,场面无比壮观。
慕辰恭谨地解释道:“师傅是想说天谴么?弟子一生棋坪推算,问道后算尽苍生,修行至今百余寒暑,执念深重,若不得舒,念头不再通达,想必修为不会再有寸进。逆天行事又如何?不说小师弟本来就是一记无理手,便是师傅当年不也一样愿舍百年修为扛一记天谴雷后枯坐数十载,只为了一段尘缘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鞠躬道:“天谴,弟子不怕!”
姜峰摇头道:“你这孩子天赋过人,心有沟壑,什么都好,但执念至此,于你也不知是福是祸。”
“这一点你真的得跟小白学学,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二师兄惊才绝艳,腹藏天地,鬼神退避,非弟子所能比。”
“唉,也是一个痴儿,若是他能悟了,兴许你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姜峰环顾了下四周,目光深邃难懂,自嘲道:“世人皆说我七杀峰收徒,皆是玩物丧志之辈,难登武道大堂,说我姜峰一世负尽狂名,却临老糊涂,怕是要断了七杀峰一脉的传承。”
白发迎风舞动的姜峰嘴角平静地勾起,怜悯地看着潭中只剩六瓣的血色莲花,问道:“小辰你觉得小五能走到哪一步?”
慕辰迟疑反问道:“师傅能看到哪一步?”
姜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说道:“看不清了。”
慕辰也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发了一会呆后,慕辰才有些不敢肯定地问道:“师傅之所以收小师弟进七杀峰,是为了大师兄?”
姜峰银丝飞舞,点头道:“这只是其一,小天削的木剑应该近两千了吧,快了……至于其他,看天意吧。”
慕辰目中有所憧憬,豪气顿生,大笑道:“弟子好生期待!千九木剑冲天,剑意浩荡三千里,这副场景!”
“小辰你让小五进星海境夺泣血门气运,为他铺路,算计的是何物?”姜峰忽然问道。
“陨神指!”
……
师徒两人又是一番深谈后,慕辰才走出了后山。
姜峰闭目盘膝,一如数十载来一般的枯坐。
“莫说狂,狂人心存厚道。莫说痴,因痴心难找……”
有轻吟回荡,如歌如诉。
久久不息。
寒潭异象尽数散去。
一山一潭一狂人。
白衣白发姜无敌。
……
这一日,远在中原之外的泣血门内无数供奉了成千上万载的灵牌倒了满地,无数门人惶恐不已。
这一日,泣血门现任门主王鼎原破关而出,神态癫狂,怒吼浩荡百里,气势骇人。
……
星海境中密林幽深,古木参天。
叶欢陡然自一处隐秘的矮山上掠了出来,一口浊气缓缓地顺着他的喉咙吐了出来,他环顾了一下****绝迹静谧阴冷的四周,眉峰微蹙,随后身体再次化为一道黑影,迅速窜进了黑幽幽的密林之中。
在叶欢离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将近十道影子猛地爆射而来,寒芒四耀,杀气如潮。
为首一人一身红袍,脸色凝重地感应了一下四周,见寂静无声,才冷哼了一声。
这人赫然便是在冷秋辰燃烧生命施展秘法相护下才幸免于难的泣血门少主,王舞。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