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山上红光映彻,浓烟滚滚,焦炭味道在秋风的荡漾下四处弥漫。
脸色苍白如纸的叶欢回头望了望,沉默纵马。
毒蛇盟霸占毒蛇山七载之久,多年来烧杀掳掠,不知道积累了多少金银珠宝,叶欢不介意这身外之物,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介意。
但是待山下众多商队火速进山想要分一杯羹之时,一伙训练有素的劲装汉子便已然将那些珠宝财富搬运一空。
当众人赶到之际,偌大个毒蛇盟空空荡荡,如同被洗劫过一般,连一柄像样的兵器都没有看见,更何况是金银财宝。
有人脸色发白,有人气愤不过,有人惋惜感叹,亦有人恼怒成羞。
于是这盘踞毒蛇山的毒蛇盟便烧了起来。
七年基业,付之一炬。
曾雄霸一方,曾跋扈张扬,却惨淡收场。
没有人知道这一把火是谁放的,更没有人知道毒蛇盟那些年积累的金银财宝的去向。
但是望着火海中的尸山,所有人都记得一个青衫少年,记起了那一匹瘦马,记起了那单骑扬尘踏破毒蛇盟的豪情万丈。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但都知道这个故事。
后来有人遇上了夏家的商队,才从夏家大小姐夏湘墨那里知道了一个不算名字的名字。
小草人。
一袭青衫,一匹瘦马。
两坛浊酒,一世豪侠。
……
叶欢靠在马背之上,七窍已经开始渗出血丝,胸前的衣衫与两袖纷纷破碎,肌肤上都有着小血珠滚动,身体在不断地颤抖着。
先前那一刀破箭一十四,瞧来轻松,但却是将叶欢最后的那一点气力全部消耗一空。
若不是开了地魁窍,有着强横的生机横贯躯体,当场他便会被铁箭生生震碎五脏六腑。
彼此便是随便一个成年人就能将之击杀,更别提有着气海三重天修为的黑衣背弓客了。
这也是叶欢没有下杀手,而是掷下狂言,纵马而去的根本原因。
不是不想杀,而是杀不了啊。
不说季音德的气海境界的剑技,便是那背弓青年的气海一箭都非同小可。
直到这一刻,叶欢才对这个世界生起了一丝敬畏,同时更是战意昂扬。
上一世举世无敌,身处高处不胜寒,无人能问刀。
这一生,强者如云,世界瑰丽神奇玄妙,若是不能一刀斩出个波澜壮阔,岂不是有负此生?
虽然是气息微弱,但是叶欢却是在笑,那种笑容灿烂如同阳春三月,满是对未来的期盼和向往。
人生于世,怕的就是没有希望,如今有着似可伸手触摸的未来,任谁都会双眸明亮的。
叶欢趴伏在马背上,失去了身体掌控权的他感受着体内强横的真元漩涡以地魁窍为中心,宛若风暴一般,席卷周身。
气血轰鸣之音不绝于耳,一道道灵气被无名法诀自动运转牵扯而来,然后如同钢针一般,疯狂地朝着窍穴此去。
整整一百零八次。
剧痛袭来,叶欢脸色狰狞,嘴角渗出了血丝。
但是他满是血污的身上,亦是有着丝丝缕缕的黑色气体和污垢被排出,臭气游离在漆黑夜空下,唯闻鸟啼虫哭之音。
乐水官道两旁有树,此时黑色气体与树叶始一接触。
落叶枯黄,飘离树枝,生机全无。
地魁窍又为筑基窍。
敢以地魁窍筑基,何等疯狂?
伐经脉,洗筋髓,燃气血,淬肉体,筑根基。
一窍开,便是体魄壮。
武者以修行问长生,而丹田武锁被抽走无法修行的叶欢却在无名法诀的玄妙下剑走偏锋,开窍聚气,聚气淬体。
这是一条以力证道的凶猛惨烈路子。
这是一次凡夫染指天道的狂妄抗争。
路荆棘,无数枯骨堆,能成就者亿不存一。
与天争,亿万凡人梦,敢逆天者有一死一。
这是一条死路,但却曾有人走出满眼繁华,盖压一世。
这是一部敢忤逆苍天的法决,路在门槛后面。
以力证道白骨累累,叶欢如今便是以凡人之躯,两只脚踩进了门槛内。
我不甘。
不甘平庸!
我有一刀,欲裂虚空。
我有一梦,登巅人世。
我有异想,敢叫天开!
体内的变故一波刚歇,瞬间一波再起。
原本以为开窍之后便如同正常凝聚武锁一般,最不济也像地球上的开窍一般,轻轻松松,却想不到竟是这般痛苦景象。
气血激荡,铁鼓回荡。
他的体内有一窍突然传来剧痛。
叶欢凝神内观,铁鼓音起,竟是七十二地煞窍中的地狗窍被轰击。
这才筑基开窍,便敲第二窍,简直疯狂。
但叶欢却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