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秋末,一袭青衫饮酒提刀而来,一路十步杀一人,杀气冲霄,直到刀斩气海四重巅峰的季音德,一吼惊百骑,彻底踏破毒蛇盟,单骑闯尽毒蛇山扬长而去。
毒蛇山前。
诸多商队旗帜被山间劲风拂动,猎猎作响。
自从那一袭青衫身骑瘦马闯进毒蛇山之后,山中不断地有马嘶之音回荡,哒哒的马蹄声杂乱无章,此起彼伏。
这座平时幽静阴寒的山峦,忽然被喧嚣笼罩,让山前担当各商队掠战的高手们眉头紧蹙。
更是有十数匹沾染着猩红而黏稠的鲜血的骏马自山中猛然奔出,蹄声哒哒,竟是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如遭遇魔鬼一般,仓皇而逃,看得众人一脸不解与骇然。
战马远去,地上却残留有一截截的残肢断刃,鲜血淋淋,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毒蛇山似乎发生了大变故!
众多商队面面相觑,似是能感受到彼此眸中的震撼与不解。
而其中一支商队中就有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鬓发霜白,双边太阳穴微鼓,显然修为深厚。
此时他正细细感应着山间的动静,身旁一壶已经打开的酒坛酒香四溢。
“停了。”
老者的双目忽然睁开,瞳眸中有着精芒爆闪,他看了看赤红的夕阳,脸色蓦然一僵。
一刹那。
老者脑海一片空白。
他年过半百,能在处处凶险的江湖活到今时今日,又岂会是愚鲁之辈。
“今日之后,世间再无毒蛇盟。”
幽寂的毒蛇山忽然发生这般变化,除了是那身骑战马的青衫少年引起的,还能有谁?!
“果然不负我项家军之名……”
只见老者一把抓过身边的酒,痛饮数口,头北望,许久才缓缓上马,一勒缰绳,浑浊的双目竟是有着泪花,他自言自语道:“将军,不知几时才能重复我们战北营的荣光。”
项大将军,我如何会认不出我们西楚军的战马,那就是我们西楚军的年轻一辈么,单骑闯尽毒蛇山。
老兄弟们分崩离散,天涯各安,但我们战北营的铁骑之名,依然能让天下胆寒。
战北营老卒崔康泰满脸泪水,迎着光,笑道:“上马,进山。”
话音沧桑,一如当年累累白骨破百万的沙场上嘶哑的呐喊。
……
毒蛇山中。
一行五骑与群贼脱离,扬鞭纵马而去。
直到了一处偏僻之地,五骑勒马停下。
“果然不出少主所料,气海四重的季音德亦非敌手,毒蛇盟不复存在了。”当头一骑上一气势非凡的男子一脸阴翳地说道。
“那青衫少年真是强横,那柄漆黑的刀,太可怕了。”
“是啊,季音德毕竟是半只脚踏在凡俗巅峰的人物,更是剑术超群,竟然也落得伏尸的下场。”
“气海五重之后便是闲云野鹤,可以去仙门修行了呀,季音德可惜了。”
那当头一骑忽然勒马,对身旁一骑吩咐道:“你先将这里的消息传给少主。”
“是,将军。”
一骑领命纵马而去。
那为首的骑士脸上绽放着灿烂无比的笑意,似是看到了未来无尽的辉煌。
“潜伏等待这个机会已经整整七年了。”
“少主雄韬伟略,终有一日,我们北蛮的铁蹄势必践踏在大夏的国土之上。”
“那青衫少年的坐骑竟是西楚战马,我们与项家军不死不休……”
风声呼呼,秋意寒。
……
青衫染血,纵马离山,先前借一路蓄积的杀气惊退群贼已然是强弓之末,叶欢受伤颇重,恐遭伏击,于是忍痛策马,速度狂飙。
暮色四合,星光点点,映照着前方宽阔的官道。
四周树影斑驳,阴暗森寒,死寂无声。
哒哒的马蹄声忽然传来,将官道的死寂一举撕裂,叶欢一路飞奔,终于在此时彻底奔出了毒蛇山,踏上了通往乐水城的官道。
他勒马回头望,漆黑的天幕下,影影绰绰的山峦如同趴伏的巨兽,似是要择人而噬,其间蕴藏着大恐怖。
叶欢脸色苍白如纸,胸前的伤口虽然已经止血,但是青衫之上却全是干涸的血迹,有他的,还有众马贼的。
驻马忆起今日的疯狂,他的瞳眸之中亦忍不住洋溢起一丝后怕。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单骑上毒蛇,惊退强弓手,刀斩气海四重之巅,喝退上百骑,虐杀程君喆。
单刀踏破毒蛇盟,只身闯尽毒蛇山。
此行再回首,若不是胸口不断传来的剧痛在说明着什么,竟恍如梦一场。
果然战斗才是最好的成长方式。
毒蛇山中血战连连,他被迫不断压榨体内的潜力,无论是刀法身法还是炼体法门的进步,都是极其恐怖的。
季音德的伏尸,便能说明很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