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得其跟我进治疗室。
治疗室是用来打针的,里面有一个垃圾桶,装的都是玻璃渣,是针药瓶子碎的。
马得其进去坐下,就苦着脸道:“那截指头是我老娘的。”
“什么?”
马得其重复一遍道:“指头是我老娘的,她是半月前去世的,死的时候我发现她中指断了,却没有找到她的指头。”
“你老娘多少岁了?”
“六十八。”
“她是怎么死的?”
听我这么一问,马得其大汗淋漓,不停的用手抹,越抹越多。最后,在我的逼视下,才吞吞吐吐说道:“她跟我老婆干了一架,然后中风倒地就没有起来。”
“然后呢?”
“我媳妇说是老娘不小心摔倒,摔死的。”
“你就相信了,然后吹吹打打把她埋葬完事?”
马得其嗨嗨一笑道:“人都死了,我还能怎么样?总不至于把老婆打一顿,骂一顿,然后老娘就活过来了?”
我冷眼一扫叹口气道:“恐怕你的事还不止于此,以后有什么别来找我。”说着我蹭地走了出去,顺手把那截指头从玻璃瓶子里放了出来。
马得其跟其他人是没有看见的倒扣了玻璃瓶子的。
所以当他从治疗室出来时,那截指头麻溜的重新爬上他的裤管隐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