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嘴一笑,双臂一合,嗡地一声,无数气墙横拦,正是魔音气壁功夫,将红光消去。飞蝇神情惊异无比,脑中只想:“他如何会我的独门绝学?威力竟不在我之下?”
尚在思索,假飞蝇挥舞双臂,也以红光剑芒反击过去,飞蝇登时慌乱,使出凤凰心法,身如电闪,一一避开,但那假飞蝇转眼已至苍鹰身后,左掌“象鼻蛇身”,右掌“鲲鹏万里”,猛然击中飞蝇后背。飞蝇猝不及防,口中鲜血狂喷,被假飞蝇打飞出去,也撞入山峰,此山就此崩塌。
飞蝇身子抖动,抹去嘴角鲜血,见那假飞蝇缓缓从天而降,笑道:“天罡万千变,岂能为常法所拘束?我与你过招越久,便与你越变越像,连你的心思秉性,亦被我学了过来。”
飞蝇问道:“你学了我的功夫?”
金猴手臂一抬,飞蝇只觉周身剑意笼罩,正是他先前用以取胜的功夫,金猴得意大笑道:“死到临头,你还不信?”
飞蝇沉思片刻,说道:“你以为骗得了我么?你哪有这等学功夫的本事?你承受我掌力,借用我内力,以之变化为我,可非顷刻间学会。”
金猴叹道:“我果然瞒不过你。待你那两掌之力在我体内消去,我又会变做原形。但你若再与我过招,我引导你体内真气,如此形状便可无穷无尽,连你心思都了然于心。到此地步,你等若与自己为敌,除非你能一招之内将我杀了,否则万万赢不了我。”
他一旦使出这等法门,无论遇上何人,至不济也可相持不下,只是需得硬撑敌手全力一击,任由敌人内力入体,此时便颇为凶险,但金猴身躯硬如铁石,本身功力又雄厚之至,因而似险实安。
飞蝇更不多言,手掌劈下,踏足拳出,使动剑气、剑芒、气壁、气缠,再与金猴苦斗,他知金猴所言不假,急于立时取胜,但又怎能在顷刻间击毙这古今罕见的强敌?那金猴变作他自己与他相斗,天赋、悟性、心境、内力皆与他一般无二,连那破邪的剑意也全无效用。飞蝇全力以赴,但再斗许久,始终只能不胜不败,若再久斗下去,只怕还会落于下风。
再斗数万招,两人各自负伤,金猴知此时已立于不败之地,稍有余裕,便感悟自身体内的飞蝇真气,忽觉有一丝异样,竟查知其中竟有极大的隐秘,他“咦”了一声,暗想:“这飞蝇仍藏有凌厉的杀手锏功夫?他为何迟迟不用?是了,他想要出其不意,来一招败中求胜,哈哈,果然甚是奸猾。”
他有意反打飞蝇个措手不及,使出魔音气壁,与飞蝇魔音气壁一撞,嗡嗡巨响,两人各自一晃。金猴潜运内力,搬运出那奇妙真气,蓦然间手掌中黑光暴盛,竟凝成一柄极庞大诡异的黑剑来。金猴暗喜,横剑斩出,刺中飞蝇胸口,飞蝇痛呼,急速退却,落在数丈之外,伤势极重,已然站立不稳。
金猴感到掌中黑剑极为暴躁,似能吞灭真气,威力极强,笑道:“若突如其来被你来这么一剑,那可真承受不起。这便是你除灭同门的功夫么?那可正好,今日便叫你自食其果,永世不得超生!”
飞蝇先前受伤过重,此刻又中了此招,支持不住,卧在地上,衰弱至极。金猴高兴起来,飞身上前,正要结果此人,但突然间,那手掌黑剑“虎”地蹿起,卷上金猴身躯,金猴蓦然大惊,急忙运真气抵挡,但只觉那真气发自体内,不断撕咬吞灭,金猴以自身内力镇压,却如投薪入火,愈不可抑,他曾与蒹葭有过交手,但这内力却比贪狼内力更为奸诈,一旦缠入丹田,几无可遏制。
金猴望着手中黑剑,它已变了模样,成了一只庞大丑陋的大苍蝇,嘴中伸出吸管,贪婪吸食金猴血肉。他历经无数王朝,尝遍人间苦难,自知必死,忽然间大彻大悟,全不萦绕于心,反而目视飞蝇,心生慈悲,朗声道:“原来自食其果的是我,飞蝇,你体内竟存着这等妖物么?这便是那古妖蛆蝇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以你要杀尽山海门人,所以你能屡屡得手。可悲,可怜。可悲,可怜。”
飞蝇愣愣回望,心中无比绝望,但却全然无法思索。他隐约听见金猴的话,但却似牛听弹琴,不知其意。
金猴盘膝坐倒,昂首挺胸,片刻之后,已消散在那苍蝇腹中。但金猴体内真气借自飞蝇体内,他一旦死去,那苍蝇也全无凭依,不久便化作烟尘。
飞蝇痛苦的大叫,全无取胜的快意,反而深为畏惧,他身子剧烈痉挛,缓缓变回苍鹰模样,陷入昏迷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