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皇帝群臣皆心神不宁,有喜有忧,不知这探子所言是真是假。赵盛问道:“你再去探探,若事态有变,速来回报。”
那探子点一点头,足尖一动,霎时已奔出老远,赵盛见此人轻功不弱,暗赞一声,却生疑惑,留在殿中,焦急等待。
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探子返回,喜道:“皇上,天大之喜,鞑子一溃千里,狼狈逃窜,空军师指挥大军追击,杀敌如麻。城内百姓得知消息,皆在欢庆。”
群臣侍卫爆发出一通惊雷般的欢呼,众宫女也叽叽喳喳,笑作一团。赵盛哈哈笑了几声,问道:“你前来报喜,自也是有福之人,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他狂喜之下,对这素不相识的探子也客气起来,竟以兄弟相称。
那探子依旧神色空洞,但声音却喜滋滋的,大声道:“蒙皇上垂询,属下三生有幸,属下叫做黄面缘。”
赵盛笑道:“好,黄面缘,你命中注定,与朕有一面之缘。从今往后,你留在我身边,升任侍卫副统领。”
探子高兴至极,抓耳挠腮,如同猴子一般,赵盛走出宫去,听城外百姓欢呼雀跃,响声入云,知道此事不假,连忙率众赶往城楼。恰巧城门敞开,众兵卒将领拥着空悟遁等人入内,见了赵盛,空悟遁忙起身相迎,赵盛握住空悟遁手掌,泪水涔涔而下,喜道:“遁父,真亏了你也。”
空悟遁恭敬答道:“此事乃皇上亲自下令,意图蒙蔽鞑子,属下不过是依计行事,哪有什么功劳?不过苍鹰将军、雪冰寒参谋、李听雨大人等一众英雄好汉视死如归,才是真正的大功臣。”
赵盛脸皮不薄,但闻言也不禁脸红,他见局面不利,落荒而逃,此事越渐离等人皆亲眼所见,哪里像是成竹在胸的模样?可空悟遁既然有意替他遮掩,送他英名功德,他却也不想推辞,大笑道:“我不过出出主意,遁父付诸实施,居功至伟。”再去瞧苍鹰、章斧山等人伤势,令人暗自心惊。
他本对章斧山叛变之事恨之入骨,但这时已猜出此间全是空悟遁诱敌之计,便也释然。只听兵卒纷纷说道:“章将军老当益壮,孤军深入敌阵,击杀鞑子大将,真乃神将。而苍将军更有神妙法门,一掌击出,百人粉身碎骨,只怕是仙人下凡哪。”
赵盛听章斧山之事,心生感动,再听苍鹰事迹,却不禁好笑,暗想:“他们打赢天下无敌的鞑子骑兵,是该好好吹嘘吹嘘,只怕要编成曲子,说上一年半载。”却不信苍鹰有这等能耐。
除了苍、章二人之外,其余将士皆有伤情,但却也不重。段玉水一一施救,忙碌不停,吴陵、陶蛇年纪太大,经此一战,几油尽灯枯,李听雨见他们气息奄奄,想起多年恩义,忍不住泪洒当场。李若兰、雪冰寒等人也纷纷垂泪。
空悟遁又花半天清点战果,此役共歼敌九万有余,击溃元人精兵铁骑,缴获兵刃无数,己方则死伤八万出头,战果甚是惨烈,但却是数十年来未曾有过的大胜。空悟遁笑道:“鞑子号称三十万大军,真正厉害之处,便在于这纵横当世的骏骑。其余二十万兵,不过是色目、高丽、汉奸汇成的乌合之众,颇不足为惧。他们离此尚远,咱们养精蓄锐,征兵练阵,不出两个月,待诸将痊愈,咱们便可主动出击,收复云贵。”
赵盛知空悟遁料事必中,绝不妄言,又惊又喜。暗想:“若当真再获此胜,我占据云贵之地,便当真可争雄天下了。届时我这‘皇帝’之称,可当之无愧。”脑中不住想着这盖世功绩,后世必广为传颂,真个是如痴如醉。
当夜便全城庆功,通宵达旦的狂欢纵乐,军中兵将皆有重赏,他念及小秋羊提醒救命之恩,便认她坐了义妹,封为圣羊公主。小秋羊娇笑道:“皇上哥哥,我这公主当了,有什么好处?”
赵盛笑道:“好处自然说之不尽,将来你要什么,我皆无不准,你只管开口好了。”
小秋羊费神想了片刻,红着脸道:“眼下却想不出来,将来再说吧。”
赵盛又当众敬酒说道:“遁父,从此朕这天下,与你共有,不分彼此。我处处皆依你的计策行事。”
空悟遁哈哈一笑,一饮而尽,却并不推却。赵盛本以为他定要惶恐谦拒,岂料他竟心安受之,即刻心神大震,哑口无言。愣了半晌,才笑道:“朕有些喝醉了,当真头晕得紧。”
又饮几轮,众人皆感疲累,赵盛便谢退群臣,对空悟遁说道:“遁父,请随朕去御书房饮茶,朕有多事要问。”
空悟遁点头道:“沙游可否随行?”
赵盛眉头微皱,暗想:“他对我如此提防做什么?我并无害他之心。”笑道:“遁父与沙游姑娘形影不离,有如一体,自可同往。”
来到御书房中,赵盛命人奉茶赐座,空悟遁见赵盛先饮,这才揭盖品茗。赵盛强压下心中火气,淡淡说道:“遁父,你使这出空城之计,可险些吓坏了朕。”
空悟遁道:“皇上何须过谦?以皇上的英明睿智,岂能猜不到微臣心思?自然事事都在皇上掌控之中。”
赵盛问道:“那华仪派的刺客,倒对遁父信任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