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中犹疑,虽有诸般疑问,但却难以启齿。苍鹰琢磨:“两军交战,事关天下,自然无所不用其极。乱世之中,这位小兄弟能够保住性命,已是极为难得之事了,难言幸或不幸。”
雪冰寒则想:“他一热血男儿,受此酷刑,沦为贼人玩·物,委实生不如死。虽说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小皇帝这一计策,着实令人心寒。”
万载英又泣道:“我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雪冰寒忙道:“但说无妨,咱们绝不外泄。”
万载英说道:“我来此之前,空悟遁大人曾到:‘孩子,此行艰险,当真苦了你也。你到赵烈那处,首要之事,乃是保住自个儿性命,至于通风报信,无关大局,那地方虽然险要,我总有取胜之法。’我本来害怕至极,听空悟遁大人这般安慰,心中感激,便也不怕了。”
雪冰寒点头道:“空悟遁大人心怀慈悲,确是一位善人。”
万载英又道:“可....可后来皇上又找了我去,喂....喂我吃下毒药,说道:‘你服下此药,若不得我解毒,不出一年,便会毒发而亡。我要你替我探听消息,迷住那赵烈,撺掇他做坏事,抢掠四周土族,谋害忠诚良将,听信小人谗言,我是周武王,你便是纣王的妲己。你若不听话,唯有一死而已。’”
苍鹰怒道:“这....小皇帝当真让你这么做?”
万载英心下激动,哇哇大哭,喊道:“我....我身不由己,只能答应下来,到此之后,那赵烈果然...果然被我迷住。我说什么。他都会答应。我....我为了自保,害了许多人的性命,他手下几位劳苦功高的大臣,都被我...都被我一一害死.....”
雪冰寒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这赵烈年纪轻轻,手下并无能人,又与当地土族交恶。却能在此称王,原来全是赵盛从中作梗。这位小皇帝虽深谋远虑,手段却颇为残酷。
万载英道:“两位大人,如今一年将过,我不得皇上解药,必死无疑。万望两位开恩,向皇上求情,救我一救。”
苍鹰森然叹道:“小兄弟,你向咱们皇上求饶。无异于与虎谋皮,他非但不会救你,反而会派人杀你灭口。我二人得知此事,若被他知晓,只怕也要遭殃,唉,迫不得已,得罪莫怪。”
万载英愣了半晌。登时大骇,哭喊道:“你们....你们要杀了我?不要。不要,我....我是被逼无奈,我什么都不懂。”
苍鹰手掌一探,已捉住万载英手腕,在他灵台、气海穴上一拂,万载英吓得面无人色。却连叫都叫不出来,刹那间只觉如入蒸笼,遍体热气乱窜,五脏六腑间似有万虫撕咬,他哑哑作声。身子巨震,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如此飘飘忽忽、饱受煎熬,过了许久,蓦地张口吐血,仰躺在床上,浑身虚脱无力。
他开口说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我是被皇上逼迫的。”
雪冰寒道:“苍鹰哥哥,你也真是的,你要替他疗伤驱毒,好歹跟他说上一声,看把他吓得半死。”
万载英喜道:“你....你并非要杀我,而是替我治病?”
苍鹰说道:“这小子虽是受人胁迫,但他犯了这许多罪孽,稍稍惩戒,亦在情理之中。况且若要驱毒,免不了遭这罪受,说与不说,却也差不了多远。”
万载英闻言愧疚,低声道:“苍鹰大侠教训的是,小人知错了。”他稍稍呼吸,只觉胸腔畅快,以往毒质困扰不翼而飞,心知自己死里逃生,不免喜悦非凡。
雪冰寒道:“但咱们先前说的话,可非危言耸听,此事需得瞒过赵盛。”她沉吟片刻,说道:“咱们就说战乱之中,失散了许多宫女,眼下不知去向。小兄弟,你可有什么能够投靠之人?”
万载英又哭哭啼啼起来,说道:“我本在羊苴咩城有个叔父,但那地方许久前闹瘟疫,城荒人散,况且即便找到了他,他见我如此,只怕也不肯认我。”
苍鹰拍了拍她肩膀,大声道:“小兄弟,咱们生在世上,本就受苦受难,生不由己。可哪怕你再受摧残,只要心怀志向,不自暴自弃,总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先前替你疗伤之时,察觉到你因失了....失了阳·根,又服食药物,身上阴脉阳脉若隐若现,并存于内,恰好可习练一门内功心法。我眼下便传授于你,还望你日夜苦练,数年之内,必有小成。咱们尚有要事,不可多待,你若有不明之处,可向我那小徒赤蝇请教。”
万载英对苍鹰武功敬佩无比,听他要传功,当真心花怒放,忙向他磕头谢恩。苍鹰花了半天功夫,将那功夫写在纸上,说道:“这功夫除你之外,旁人也难以习练。但你当先将此文记熟,以此为根底,再去学诸般拳脚器械功夫。”
万载英连连道谢,苍鹰召来赤蝇,吩咐几句,又笑道:“乖徒儿,师父将这重担压在你肩上,你可要打起精神,莫要怠慢了这位小兄弟。”万载英眼望赤蝇,掩嘴笑道:“赤蝇哥哥对我最好,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呢。”
赤蝇惨叫道:“你这般说是什么意思?你不知我师父德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