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雪二人临近凉棚,烈武跳了出来,抽刀嚷道:“站住了!尔等刁民,怎敢擅闯禁地?莫要惊扰诸位主人!”龇牙咧嘴,扬眉瞪眼,瞧这模样,委实忠义无畏。
苍鹰奇道:“咱们是友非敌,之前不是替你家小王爷解围了么?”
雪冰寒笑道:“他知道咱们不会伤他,这才有恃无恐,拿咱们来装武扮勇呢。”
烈武被两人拆穿,老脸一红,兀自装糊涂,说道:“主人们正在休息,尔等不得擅入,若要硬闯,我烈武唯有一死....”
里头铁穆耳喊道:“烈武,放他们进来!不然我撤你的职。”
烈武吓了一跳,立时跑的无影无踪,步履如飞,更胜忠犬。
苍鹰笑了一声,走入凉棚,只见香儿等人目光担忧,望向江堂王妃。王妃躺在一张毯子上,神情委顿,地上淌满鲜血,脸色白的如同死人。冬遥郡主哭的凄怆悲恸、慌乱已极,不停摇晃常轩道:“常哥哥,你一定要救救妈妈....我不许她....离我而去!”
常轩摇头道:“她中了左谷丹的尖锥,腹内出血,除非剖开她肚子,我才能取出尖锥,治她的伤。”
苍鹰心生疑惑:“我与左谷丹斗了一百多招,直至他被阿秀所杀,已过了一顿饭功夫,期间左谷丹并未稍有加害,这伤定是先前侍卫爆裂时造成。这王妃伤势如此之重,怎地现在才发觉?”朝常轩望去,见他惶恐之色极为逼真,但苍鹰猜此事或是他搞的鬼。
冬遥郡主怒道:“剖开肚子,人还能活么?你....你怎可开这般玩笑?”
常轩道:“医学之道,奥妙随心,古有华佗开颅治脑,开肠破肚。又何足为奇?”
铁穆耳见江堂王妃命在旦夕,心知耽搁不得,说道:“常小哥,还请即刻动手,但要千万小心。”
常轩皱眉道:“这其中有一桩天大的难处,王妃她流了这么多血,若我再开腹医治,她鲜血流尽,不等我缝合便...便性命难保。”
冬遥“啊”地一声,说道:“是了。我听你说过:‘至亲至爱,血脉相通。伤重失血,血亲可医!’当年你还跟我开玩笑呢,说我如受了重伤,可用父母之血医治!”
常轩斟酌道:“我确实可用亲子之血.....”
冬遥挽起袖管,喊道:“那便用我的血吧,只要能救我妈妈,这点血算得了什么?”
常轩道:“不成。”神情有些犹豫,但语气极为坚决。
冬遥怒道:“为什么不成?莫非你以往说的话是放屁么?”
常轩摇头道:“这鲜血若有半分不合。反而成了致命毒药。”
冬遥急道:“我是妈妈的女儿,怎能不合?你满嘴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立时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常轩转过目光,望向香儿。见她泪光闪闪,娇躯发颤,显然也极为担心,说道:“香儿姑娘。我要借你三成鲜血一用。如此王妃方有保命之望。”
凉棚内众人齐声惊呼,香儿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用我的血?”
常轩道:“至亲至爱,血脉相通。你手上手环乃王妃丈夫家祖传之物。唯有最亲之人方能佩戴,可以防治百毒,否则生成剧毒,反受其害。”
香儿只觉天地倒转,喉咙苦涩,颤声道:“你....你....你乱说,我怎会是王妃阿姨丈夫的....最亲之人?”她害怕起来,四处张望,仿佛求救一般,苍鹰凑近她,在她耳边说道:“去救救你妈妈,快,否则就来不及了。”
香儿望着王妃,见她精神愈发涣散,但眼神直望着她,泪水直流,满是依恋,顷刻间心有灵犀,心底涌出无限深情,立时嚷道:“用我的血,快些,快些!”
铁穆耳愣了半晌,霎时又惊又喜,喊道:“你...你也是姑姑的女儿?”
冬遥尖声道:“你是我的姐姐?你怎会是我姐姐?我何时还有个姐姐?”
常轩不理二人,拿出手套戴了,取过一根绿莹莹的皮管,两头有针,刺破香儿与王妃手腕,潜运内力,香儿手中鲜血缓缓朝王妃体内涌去。随即他取出一柄小刀,在王妃腹部缓缓划过,鲜血霎时涌开。常轩摸出一枚续命药丸,塞入王妃口中,伸手进入腹部,轻轻一转一拧,一枚尖锥赫然出现在掌心。
众人见状,无不松了口气。苍鹰凝视常轩,见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神情颇为自得,旁人只道他救活了人,心中喜悦,苍鹰却心想:“这尖锥原先并不在腹内,他不久前才放进去的。他令江堂王妃现出濒死症状,借治病之名,令她们母女二人相认,否则王妃受伤许久,怎还能救得活?嗯,他手段虽然残忍了些,但确是一份好心。”
四周火光暴蹿,将凉棚中照的如同白昼,常轩又捏着细针,在王妃腹内一阵穿插。众人在旁瞧得头皮发麻,吓得纷纷闭眼,以为江堂王妃定然抵受不住,痛也要痛死过去了,谁知她居然一声不吭,昏昏沉沉,仿佛痛觉麻木。
又过了一顿饭功夫,常轩缝上她腹部伤口,面露喜色,说道:“香儿姑娘,你母亲....江堂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