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元宵佳节已至,夜中镇上挂满灯笼,红光闪烁,喜气洋洋,游人纷纷摩肩接踵,络绎于街,街旁充塞商贩,叫卖不绝,引得民众围观,一时间,九江镇上水泄不通,夜市百里,如同一条庞大的光龙。
众人从金壶院出来,各自散开,四处游玩。苍鹰与雪冰寒同行,雪冰寒装出虚弱模样,靠在苍鹰肩上,一会儿捏手,一会儿揉腰,没一刻停手。苍鹰心想:“雪丫头胡闹起来,老子甘拜下风。她现在举止,哪有出家人的样子?可见情之为物,害人不浅。”
东游西逛到深夜,两人回到金壶院,只听九婴站在院子里说道:“在下身有要事,不克久留,就此告辞,还望诸位见谅。”
李麟洪笑道:“九婴兄弟,你这等身份地位,却不辞艰辛险阻,前来帮咱们的忙,大伙儿都承你的情。将来你在南方有什么事要办,江龙帮上上下下,决不推辞。”
九婴喜道:“有李帮主这一句话,九婴此行,可谓满载而归。诸位,再会了。”转身朝外走去,经过苍雪二人时,朝他们微笑致意。
苍鹰松了口气,问道:“帮主老哥,九江镇上的元宵节还算过得去么?”
李麟洪道:“好得很,好得很,到底是花花江南,富饶之地,比长沙的元宵节要精致多啦。”他正开口大笑,一转眼,瞪大眼睛,身子微颤,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苍鹰朝身后望去,只见莫忧与段玉水携手回来,神态颇为亲切。段玉水一双眼睛,牢牢盯着莫忧,目光爱怜。倾慕之意,谁都瞧得清楚。
雪冰寒大喜而笑,低声道:“如此一来,贫道可躲过一劫,从此逍遥无挂了。”
苍鹰心想:“段玉水对雪丫头一往情深,颇为固执。怎地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就变了心?而莫忧自称男子,却又跟这小子玩什么把戏?真他奶奶的一塌糊涂。”想着想着,遍体恶寒,一个激灵,只想找酒痛饮,不去想这古怪之事。
莫忧走到近处,见到苍鹰等人,也是一愣,不自觉的离段玉水远了些。段玉水望向雪冰寒,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但立即回复原状。
雪冰寒笑道:“两位公子,你们相伴而行,可快活得紧哪。”
莫忧微微一笑,说道:“道长与苍鹰哥哥呆在一块儿,心情倒也不错。”
李麟洪突然“哼”了一声,提声喝道:“莫忧!这姓段的小子与段隐豹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我瞧此人定然是个大大的汉奸,你不许与他走的这么近!”
莫忧尚未答话。段玉水却怒道:“我与我叔叔长远不见,早就没了关联。他施狠手伤我,你又不是不知?你挑拨我与主人关系,是何居心?”
李麟洪听他将莫忧叫做“主人”,以为是两人之间的戏言昵称,一怒之下。非同小可,拉住莫忧的手,把她往身边一拽,骂道:“有什么样的叔叔,便有什么样的侄子。听说你功夫不差。怎地会被那老汉奸一掌打的半死不活?这其中定然有鬼!贤弟,咱们先将此人擒住,好好审问一番,再行定夺。”他后一句话是对李听雨说的。
李听雨见两人嗓门太大,火药味儿十足,早从大厅内冲了出来,说道:“两位稍安勿躁,咱们好好聊聊,何必大动肝火,伤了和气?”
段玉水见李麟洪握着莫忧的小手,登时怒不可遏,呼地一掌,朝李麟洪劈去,顷刻间竟已使出真功夫。莫忧道:“住手!”纤腰一转,已拦在李麟洪面前,段玉水大骇之下,急忙收力,只觉胸口一阵刺痛,脸色苍白,身子摇晃,竟受伤不轻。本来以他随心所欲的内力,掌力操纵自如,绝不至于伤了自己,但他对莫忧太过敬爱,生怕对她稍有无礼,而先前被段隐豹击伤,身法难免不甚灵便,情急之下,使岔了力,登时深受其害。
莫忧朝李麟洪说道:“爹爹,你老毛病又犯啦,这般乱发脾气,旁人瞧在眼里,成什么样子?”走过去,纤手扶着段玉水,神情关切,灯笼红光照下,映得她肤如海棠,容貌动人至极。
李麟洪气得浑身发抖,怒吼一声,快步朝大厅内走去。莫忧嚷道:“爹爹,爹爹!”却并不追出。她皱着秀眉,双眸闪闪,模样楚楚可怜。
苍鹰心想:“初次相遇时,莫忧英姿飒爽、豪气云干,虽然人长得...怪模怪样,但总不失好汉气度,怎地现在全然不像是男子了?”心下起疑,朝莫忧扫视几眼,发觉她胸口微微鼓起,似是发胖,但她细胳膊细腿,为何胸肌如此异样?刹那间,苍鹰头皮发麻,暗暗叫苦,将脑袋扭到一边。
李听雨见争端止戢,松了口气,温言安慰段玉水几句,一抬头,又见归燕然与李若兰携手走了进来。他心下一喜,便招呼众人回到大厅,各自坐下。让李麟洪作了首座,自己作了主座相陪。
他待众人坐定,说道:“今个儿是元宵佳节,正是喜庆日子。李某...嘿嘿....李某心热,还有一桩大事,要告诉大伙儿,也算得上是一桩喜事。”说罢朝李若兰与归燕然望去。
李麟洪嚷道:“可是查到了咱们当中的奸细,要将他当中开胸挖心?”
莫忧嗔道:“义父,你听李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