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兰被心上人紧紧握住小手,心扑通扑通直跳,但仍想道:“这师父好生无礼,徒儿的手也能这般拉扯么?”却不想是自己送上门来,与他拉拉扯扯的。
归燕然全然不顾,见前方树林愈发茂密,一棵棵楠木枝繁叶茂,树冠成盖,将阳光挡得严实。李若兰已全然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处处相似,却又不同。眼前明明没有通路,但归燕然绕着一棵树走了一圈,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条羊肠山道,如此反复几次,来到一座光秃秃的高山前头,周遭秋雾朦胧,此山瞧来有几分阴森。
李若兰见此山垂直向上,毫无着手攀爬之处,问道:“你带着我瞎转悠,来到这鬼山做什么?”
归燕然说道:“我背着你,咱们上去瞧瞧,说不定他们在上面。”
李若兰初遇归燕然时,曾让此人背负过一次,但当时她懵懵懂懂,并未对他生出情意,也不通男女之防,所以并未觉得不妥,但此刻情形却截然不同,她满脸晕红,啐道:“你胡说些什么?咱俩有何关系?你怎能背我?除非...”
归燕然茫然道:“除非什么?”
李若兰想说:“除非咱们结为夫妇。”但此话非同小可,这等山盟海誓之约,怎能轻易出口?更不应当由她这少女来提,话到嘴边,却硬生生憋了回去,心中又愁又喜,娇羞无限。
归燕然不想耽搁,说道:“那你留在这里,我先上去,等会儿我再来找你。”
李若兰闻言大急,说道:“混账师父,你欺负我!”
归燕然道:“我怎生欺负你了?”
李若兰道:“你非要背我,碰我身子,不然就把我一个人抛在此处。我....我......回去告诉爹爹,告诉你义兄。”眼中泪光盈盈,心中气苦难言。
归燕然知她一贯坚强高傲,与她结识至今,从未见她如此柔弱,甚至掉落眼泪,一时手足无措,劝道:“若兰,咱们习武之人,秉性勇猛。就算独闯龙潭虎穴也视若等闲,独自等候,又算得上什么大事?”
李若兰咬牙道:“不成!你这一上去,万一见到美貌姑娘,露出种种丑态,我怎能....我怎能放任不管?”左思右想,把心一横,说道:“我跟你一起爬上去。”
归燕然想说:“我能露什么丑态?”但见李若兰神情不善,不敢多言。只能说道:“你看准我攀爬时落手落脚之处,我传你几句口诀,可将内力转化为黏劲儿,以此爬山。事半功倍。”当下将这爬山的轻功心法告知李若兰。李若兰此时已熟知内功运转诀窍,而她内力深厚,更是便利,只试了两遍。当即领悟。
归燕然点点头,心想:“孺子可教也。”轻轻一跃,拉住一道石缝。手脚协同出力,向上爬了几丈,一回头,见李若兰紧紧跟随,脸上神情颇为兴奋。归燕然在此地生活了十多年,对这座悬崖地形了如指掌,闭着眼都能上下自如,只是眼下多了李若兰这么个累赘,不得不放缓动作,小心翼翼的挪动,不时出言提醒。又怕父亲果真在山峰上头,他内力深湛,耳清目明,说话稍稍大声便会被察觉,只能低声细语的交谈。
李若兰见他如此温柔,心下窃喜,想道:“原来你也懂得心疼这可爱的徒儿。”高兴起来,更是不停撒娇,出言戏弄,一会儿手酸,一会儿脚麻,一会儿又嫌石头粗糙,一会儿又怕弄脏了衣衫。归燕然心中急得快要滴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当真寻死的心都有了,可又不敢开罪她,以免更受折磨。两人足足爬了一个时辰,走走歇歇,才攀上了这百丈孤山。
到了山上,发现地形变得平坦宽敞起来,竟是一处辽阔平台,远处有一座山洞。归燕然朝李若兰做了个小声的手势,传音说道:“里头有人,咱们别发出声响。”
李若兰对他这传音入密的本事极为心折,张嘴动手,比划道:“教我这功夫。”
归燕然点了点头,继续前行。两人轻手轻脚,来到山洞外头,果然听见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说道:“安曼,安曼,我等了好久,终于找到机会,能够与你亲口说上些话了。我眼下这么做,当真对不起你,但也无法可想了。”
归燕然探出脑袋,往里头一瞧,见那位恒阳山庄假扮“苍鹰”的男子果然就在洞穴深处,瞧他容貌,正是他幼年时陪伴他的父亲。归燕然心中感慨万千,既恨此人小时候对自己心狠手辣,酷刑不断,又怀念他昔日对自己深深关怀,真切爱意。这座山洞,便是自己年幼时与此人居住之地。这位父亲常常外出,往往数十天才能回来看他一次,陪他三、四天,教他读书写字,武艺内功。
大多数时候,此人会让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将密密麻麻的金针刺在自己身上,借此将真气注入自己体内,彼时疼痛,至今思之,仍不寒而栗,他又常常不喂自己吃饭,找些稀奇古怪的草药来喂自己服食,有几回,他行色匆匆,做完这些工序,便将自己留在山上,自个儿跑得没了影,直到一个月后方才回来。归燕然饿得骨瘦如柴,奄奄一息,只能捉老鼠生吃度日。如此九死一生的情形,他已数不清有多少次了。
但即便如此,每当他想起这位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