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马五将难得与师父团聚,心里都有说不完的话,常海见师父兴致甚佳,便问道:“师父,你方才说,那欧阳重武功虽高,但在与你交手之人中,仅仅可以排到第七,这话是真是假?”
周行天点点头,道:“并无虚假,乃是肺腑之言。”
众弟子一听,登时兴奋异常,轻衫撒娇道:“师父,你给咱们说说,这另外六人,又是哪些武学宗师?”学武之人,最看重的便是这武学高低,功夫好坏,若是听闻高人细数天下英雄,无论对错,那是非要一探究竟的,否则心下痒痒,只怕夜不成寐。
周行天沉吟片刻,说道:“这世道变化的快,天下习武者千千万万,各人的功夫时时刻刻都在变动,有些人进,有些人退,而武学之道,永无止境,我也说不准这六人中,此刻功夫到底如何。”
轻纱笑道:“师父别卖关子啦,你看常海等的都快憋死啦!”
常海怒道:“明明是你自己好奇,怎么赖到我头上?”
轻衫嘻嘻一笑,说道:“师父平时最疼你啦,我说的不管用,你若是要听,师父保准张口就来。”
巍山听闻此言,神色有异,浑身微颤,但旁人皆未发觉。
周行天见众人神情期许异常,微微一笑,说道:“为师今日所说的话,你们听过就算,莫要外传,不然我那些老对手,只怕要一个个找我拼命啦。”
众人齐声道:“师父放心,若有泄露,扫地出门,自废武功!”
周行天于是说道:“我曾经在蓬莱山的剑仙派遇上过一位心眼老道,他是一位求仙修真之人,剑法了得,内力雄浑,我与他过招,未尽全力,大约一百招之后方才稳操胜券,这人武功与欧阳重在伯仲之间,也是昔日武林的一位前辈名宿。”
常海见多识广,登时拍手笑道:“‘心剑祖师’这等高人,在师父心中,也仅能排在第六,师父眼界可真高。”
周行天肃然道:“为师所言,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并无偏袒成见,诸位若是不信,大可去找这位老道比划比划。”
众人一齐摇头,喊道:“师父别耍赖啦!”
周行天道:“这老道钻研的是一门‘剑芒’之技,口口声声说这剑上有灵魂寄宿,暗合天道,他周身能变化出五彩剑气,化作仙兽异状,可让我吓了一大跳。说到招式之炫丽怪异,这老道只怕真的有几分仙气。”
迫雨孩童心性,一听这剑法如此漂亮,登时双眼放光,嚷道:“师父能变些剑芒来让我瞧瞧吗?”
周行天笑道:“这孩子,你才入门一天,便将了师父一军,没大没小的,师父变不出来,岂不是没脸见人,这就逃之夭夭啦?”
迫雨霎时没了主意,哽咽道:“师父,师父别走!”
周行天一抬手,地上出现了一只五彩小猫,绕着迫雨跑了一圈,不久便隐入黑暗,众弟子目眩神摇,不禁大声喝彩起来。
周行天搓了搓手,说道:“各位看官,兄弟我初来卖艺,手段可还使得么?”
铁盐笑道:“师父学究天人,咱们根本不知道师父的功夫有多么深湛,又如何敢妄下定论?”
周行天谦虚两句,又道:“这第五位高人,乃是我的老对头了。他便是昆仑派的剑痴,叫做万佛顶的武疯子青苍子。”
此人的威名,当真是如雷贯耳,人人皆知,陆遥敬重的说道:“青前辈这些年来武名兴隆,与师父并驾齐驱,人人都说他的剑术登峰造极。他使得可也是剑芒神功吗?”
周行天说道:“他的剑变化无踪,时而刚猛如雷,时而轻柔如雪,时而细致入微,时而又大刀阔斧,以他的轻功剑法,无需假借剑芒,也足以横行天下,勇冠三军。我与他相斗,即便拼劲全力,也仅有六成胜算。若是他领悟到空灵境界,那咱们之间,便得生死相搏了。”
轻衫笑道:“但这青苍子虽然厉害,可师傅依旧大有把握赢他,可见他比师傅,到底逊色一筹,师傅,我说的对吗?”
周行天斥道:“这小丫头,就会哄师傅开心。”
轻衫吐吐舌头,玉雪可爱,顽皮诱·人。
周行天不以为意,又道:“青苍子是我生平知己,平时与我打斗,多是玩闹较劲,并非当真厮杀。嘿嘿,这老小子,若是他固执起来,那我可得躲着他走啦。”
他翻开手掌,往前推出,比划两下,恨恨说道:“这第四位对头,便是少林寺的无宿秃驴。”
这“秃驴”二字一出口,众弟子瞬时笑出声来,原来周行天平素温文尔雅,生性平和,便是大敌当前,也绝不恶言恶语,此刻居然说出“秃驴”二字,可见他对这和尚怨气之深。
巍山问道:“佛掌无宿,他可是老与师父作对的和尚?”
周行天骂道:“这老秃驴好不可恶,我逍遥派四处传道,拉人入教,关他少林和尚什么事了?他闲的无事,偏偏要跑来捣乱,一口一个‘魔头,妖人,歪门邪道’,听得我好不气恼。这淫·僧如此歹毒,总有一天,我非得把他拉入咱们逍遥宫当个法王。”